倒也是,上次昀傾生日她們就可勁纏他了。
龍女羨慕的說:“你這麼幸福,自然不懂我的苦楚。嫁一個從未見麵的人,你心裏可以安寧麼?”
什麼安寧?簡直是要抓狂!
我不由得同情她起來,卻又道不出什麼安慰的話。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自然不好插嘴。
龍女看我憐惜的神色,不由抓住我雙手道:“祝瑤仙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了卻我一個心願。”
我不敢冒然答應,但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忍不住想幫她一把:“你說來聽聽,如果不是什麼大事,或許能幫幫你。”
龍女抓住我的手激動得有些顫抖:“我想趁著這兩日掩術還在,想好好的梳妝一番再見他一麵……父王把我困在龍宮裏出不去,而這些個丫頭都受了父王囑托,不肯為我傳信。所以就隻有你能幫我了,你是客人,父王定不會將你禁足的。”
隻是見上一麵麼?萬一這一見就不肯回來了怎麼辦。我心裏忐忑得很,遂隻是埋著頭不吱聲。
她見我不願答應,立馬淚眼泣泣,沾巾而訴:“殿下待姑娘全心全意,細致入微,這些個事跡早就傳為佳話。而姑娘你想想,要是有日天帝把你隨意指給別人,此生再不能和殿下相見,你又會如何?”
我心裏打了個冷顫……這些話算是說道我心頭去了。天帝本來就不希望我們在一起的,倘若真的有這麼一天該怎麼辦呢?
螳臂不能擋車,如果真有這天,我是否也隻能盼著有個人替我傳個信,再好好看上他一眼……
推己及人,心頭一軟便答應道:“隻是看一看?”
龍女歡喜不已:“隻看一看,最後再看一看,一定不會給仙姑找麻煩!”
本是高興的事情,她卻哭得怎麼哄也停不下來。
龍宮在海底深處,白天夜晚都是一個樣。處處都靠夜明珠散光,根本分不清時辰。我行路長遠,今日又診了病,施了術法,早就困頓得不行。
但因為答應了龍女的請求,而不得不用手支著打顫的眼皮,等著打更的小魚路過。
咚!——咚!咚!鑼聲想起,一慢兩快,應是子時到了。
玟玟說,子時一到她的愛郎就會在海中西北方,一個長滿紫珊瑚的地方等她。子時一過,若還沒來,他就會回去。
我把玟玟的寫給他的書信揣好,提起裙擺就匆匆忙忙到朝那處去了,生怕誤了時辰。
可能是北海離魔界太近,夜裏巡視的侍衛異常多得很。
每走上幾段路,就會被侍衛攔下。我隻道自己有些測床,睡不著覺便到處走走。本就是他們請過來的客人,果然不好多為難我,一一的就抖放行了。
沿著龍女指的方向行了許久,終於見到她所說的紫珊瑚了。連綿不斷,層層疊疊,令人目不暇接。
我穿梭其中,看著瑰麗的小魚玩繞避讓,尋著玟玟心心念念的少年。
該是什麼樣的人兒能讓玟玟念念不忘呢?
正想著,忽的耳邊傳來一聲輕歎若即若離,似近又遠。
“阿瑤……”
“誰?誰在叫我!”
這裏荒無人煙,應是我聽錯了吧,或許是紋紋的有情郎在喚她的名字,被我聽岔了?
我隨著來聲的方向看去,但見一頭墨發靜靜的泄在華麗的紫衣上。這紫衣與珊瑚齊色,倒是個掩人耳目的好辦法。
好熟悉的聲影,像是在哪見過。我張口問:“請問,你是在等玟玟麼?”
那背影緩緩的側過身來,煞白的膚色帶著微青的病態。整個人如落入海底的一枚愁月,寂靜清冷。又似萬年一開的百子蓮,煞目奪芳。
不是魔君又是何人呢?
他唇齒微啟:“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歸根結底,我等的人應該是阿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