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醉酒的宮主(1 / 3)

爾後但凡有空,昀傾都會來福祿看我。我們兩人相好之事,已成了天界茶餘飯後的磨嘴料子,被人炒得熱火朝天。

記得剛來天上時,我覺得自己像一隻斷線的風箏,風一吹,便隨處飄零。而昀傾是那時我唯一認得的人,我隻盼著能有一天在自己身上套根線,係住他,讓自己有種歸宿感。

現如今,線是套上了,我卻感覺天空的風越來越大,而我也飛得越來越遠。

高處風疾不勝寒。

耳旁刮過旁人的刺耳話語,撕扯著我的羽翼。隻怕真正的風雨一來,我便會四零八落的被打落。坐以待斃不能解決問題,是時候想想辦法豐滿自己的羽翼了。這樣才能讓我飛得更穩,不是麼?

我看著桌上的掩術之書,暗暗下了決心。

每日練完掩術,我便回去淩霄河找狐狸。畢竟很是好奇我不再的這兩個月裏,她和融榮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狐狸隻是道,殿下和我走的這段時間裏,宮主在天界獨擋一麵,本就很忙。為了接近故存若,她便攬了些差事,譬如監工垠土,就是其中一件。

她日日監工,到了日子便會去融榮那裏取點血來養土。隻是快要大功告成,這取血的次數就愈加平凡。

奈何狐狸是刀子嘴,豆腐心,融榮的那些倔強她看在眼裏,疼在心間。

“就隻是心疼?”我支著額,陰測測的笑。

平日裏巧舌如簧的狐狸,舌頭竟有些磕絆:“不……不然呢!”

我佯裝很是惋惜的樣子:“可惜了我們融榮將軍的一往情深,真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狐狸尾巴掃了我一臉怒道:“打爛你的嘴,你信不信!”我趕忙一瘸一拐的跑開。狐狸望了我腿一眼:“故存若叫我擺在你桌上的方子,你還沒煎來吃?”

我搖了搖頭:“我不想再受他恩惠。”

狐狸:“跟誰過不去,也別跟你這腿過不去。故存若這方子聽說是翻遍了上一任司醫的手冊才找來的。你試試看,指不定要比秋實的方子靈。莫不然,你真準備就這樣一瘸一拐的,和昀傾並肩站一塊?”

聽師父說過,上一任醫司是死於重陽的戟下,執掌此位千年整。要翻他撰寫的書籍,論是十人合力,也要翻上半月有餘吧。而我回來的第二日方子就擺到桌前。嗬,他不是叛徒誰是叛徒?早知道我受傷了罷。

出賣我們,又給我一濟良藥。打了個巴掌,再給個甜棗,這樣的虛情假意,也隻有孩童才會上當了。

狐狸看我臉色,以為話說得重了,便趕忙轉了個彎:“哎呀祝瑤,既然如今你回來了,那監工垠土該由你接手了。平日裏躲著故存若不見也就算了,可他隔三差五,裏裏外外書給你好幾封信,都不見你做反應,你愣是準備撒手這差事不管了?”

我漫不經心的倒了杯茶給狐狸暖手:“我看你不是挺愛這差事麼,正巧最近我也想多學些東西,恰好交於你來監工,豈不兩全其美。”

狐狸舉杯品了一口茶,眉頭促成一團:“喝慣了弗紅,再品這珠露就偏甜了些。你雖不願去接這差事,好歹也要去無桓當麵好好講清楚,莫教人說我這狐狸是自己死活賴著不走的。”

“可不就是你賴著不走麼?”雖是隨口的一句調侃,話一出口,我便後悔了。她尾巴陡然生變,開出九朵來,打得我這個瘸子狼狽不堪。

好好受過狐狸的一番禮教,心裏也開始掂量著要不要去趟無桓把話說清楚。畢竟當初攬下這差事的時候,是接了委任狀的。

可一想到故存若的臉,又實在下不了決心去。遂一直擱置,擱置,直到把這事擱淺在我無休止的掩術修煉裏。

掩術的書已翻到第一十三遍,正巧晨樹敲門而進,往桌上放了封信。他稚嫩的臉龐總是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第一十又三封了,你別欺負我腿短,再不回信,下封我便不再送了。”

不等我回話,他便掩門而出。我歎了口氣,把信擱在燭火上,正準備讓它吞了去,誰知狐狸的話又在耳邊嗡嗡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