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最好收拾幾件衣服帶著去。為師怕一時半會兒是修不好的。”
我點點頭,回房收拾東西去了。
這是我第一次走無桓的正門。而不是從天上掉下去。
無桓的正門及不上福祿的富麗堂皇,也不了癡然的仙靈氣秀。
嚴格來說,這都不是門。
幾根巨大石柱,雕刻肅穆,高聳如雲。正中的兩根撐著一個扁:無桓宮。
下麵卻沒有一扇門,任由出入。
石柱太高,人在下麵走過顯得是這般渺小。
再加上無桓與“無還”二字念起來相近,大有“隻管進,卻休得出”的森然錯覺。
圓一最是怯懦,竟有些不自然的扯扯我的裙角輕聲道:“要是是去癡然該多好。”
我摸摸他的頭發笑笑安慰著,其實心裏何嚐不是和他想的一樣呢。
侍衛在門前候著,見我們一來便招呼上了。
“祝姑娘,宮主等候多時了,裏麵請。”
我微微闔首:“有勞帶路了。”
無桓真是極廣的,他帶著我們七拐八繞終於到了一處寬敞屋閣。
閣外有侍衛把守,一刻不停地巡視瞭望,像是在嚴防別人接近這所屋閣,靜得隻剩鴿子飛過的撲騰聲。
“祝姑娘,請。”他邀身引我進去。
門嘎吱一聲開了。
裏頭有幾個衣衫微濁的工匠,紛紛停了手上的活。
人群裏頭盤滿了成堆的鐵鏈,後頭插著一根巨大而赤黃的枯木樁。
故存若站在裏頭,側身看向我。
“福爺怎麼讓祝姑娘來了,傷好了麼?”宮主依舊是淡淡的口氣。
“早好了,師父讓我來其實就是要我監工的,這倆個小娃娃,素來頑皮。”
圓二吐了吐舌頭很不滿意的樣子。圓一卻不在意,盯著故存若案幾上的一碟桂花糕錯不開眼。“有祝姑娘監工我就放心了。”他揮揮手,示意工匠先下去休息,然後走到鐵鏈周圍,指著木樁道:“最近它突然和鐵鏈融合不起來了。工匠試了很久也沒辦法。”
我走近了看,才發現那木樁雕紋繁複精致,不似凡物。
“這就是垠尺?”
“嗯”他輕點頭。
“我原本以為是把了不得的尺子,用來量東西的。想不到是樁木頭。”
學問人圓二搖搖頭說:“這可不是木頭呢,這是一種難得的靈土鑄成的。據說這種泥土可以讓塵封百年的朱蘭再次破壤,枯萎千年的蓮子重新開花。是土中之最。”
“這麼厲害?”我細細的研究著它。
圓二繼續道:“可不是呢!後來工匠用無影膠參滲其中,它便成了現在的樣子。堅固無比,勞不可破,並可長短大小形狀都隨意變換。”
“所以我猜,宮主說它不能與鎖鏈相容,多半就是無影膠出了問題。”
故存若淡淡道:“那就拜托你們兩個小家夥了,不知幾時能修得好?”
圓二咕嚕嚕轉著大眼睛,尖耳朵立得老高:“說不準,無影膠的用量要剛剛好才行。多一分影響垠土的效應,少一分又成不了形。”顧存若點點頭叫來一個女婢:“去給客人準備幾間客房。從今起再讓廚房多備些飯菜。”
圓一耳朵刷的一聲豎了起來!看來他從未在無桓留宿過,不懂這邊吃食好壞。
女婢做禮便出門去安排,圓二已經掏出了工具,擼起袖子就要開工。
我擺出一副監工的架勢,往凳子上一靠,聽著他們幾個悅耳的敲敲打打。
“宮主,這垠尺到底借來幹嘛?”我好奇,無聊的時候就更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