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九月,天氣開始慢慢轉涼,一連幾日的陰雨給空氣重帶上幾分冰冷的味道。
是日一大早,衛懷王點齊三千精兵浩浩蕩蕩的出發了,餘下的二十萬軍隊則是在邊境上叫囂著,與此同時一個姓鄭的文官也匆匆趕到了突厥可汗的王帳。
秋日之下,西風卷土,衛懷王一行人抄小道,慢慢逼近突厥人的駐紮地。
收到前線傳來的戰報,賬內的頡利可汗有些坐不住了。三十萬大軍又是衛懷王那個瘋子領兵,饒是突厥兵強馬壯對抗了這麼久也很吃力。
突厥迎戰以來是節節敗退,頡利可汗臉色難看,他當時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幫劉黑闥呢?從太子,到秦王、衛懷王,再到齊王,那個不是驍勇善戰,若一個個接著來,突厥真的吃不消了。
要不,投誠?這念頭一出,就被頡利可汗給掐滅了,草原兒女寧願死也不可苟活。正當頡利可汗左思右想之際,帳外穿來這麼一個聲音,“大唐使臣到!”
這個時候來幹什麼?頡利可汗來不及多想,那個一身大唐官服的青年早已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他拱手施禮,“見過可汗。”
此人名為鄭元壽,開封人士,為人機敏有謀略。不說別的,就單論這人這種他在別人地盤上還如此囂張的德行,就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
鄭元壽也不多說,直接就開門見山,幾句話就堵得頡利可汗說不出話來。
“始畢可汗與處羅可汗在位時就與我大唐簽訂了友好的條約,如今可汗對大唐出兵,可是違背了兩位可汗製定的路線,你覺得自己對得起兩位先可汗嗎?”
許是認同了鄭元壽的說法,頡利可汗麵帶愧色,於是鄭元壽再接再厲。
“劉黑闥隻不過是個區區逆賊,可汗就支持他與我大唐作對,還是可汗以為那劉黑闥打得過的大唐!”
“中原與突厥風俗不同,哪怕是可汗真的占領了我大唐全部的土地,真的能在那裏定居嗎?”
正在鄭元壽遊說者頡利可汗,突厥大軍又在前方迎戰之時,衛懷王領著三千精兵潛入了營地。據說頡利可汗非常疼愛王後所處的小女兒,自其出生後便親自取名為蘇日娜,意為草原上的明珠,更是時常將這個女兒帶著身邊。
正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蘇日娜趕走了身邊所有的人,獨子一個人待在草地上。她穿著身鵝黃色的騎裝,腳下蹬著同色的香靴,坐在草地上編著個潔白的花環,似乎不滿意自己的手藝,她又拆開重編,足足兩三次才覺得滿意,她上下觀察,帶到了頭上。
少女頭帶著白色的花環,笑容甜美,手捧著一束芳香誘人的鴿子花,原地轉起了圈圈。
直到那三千人將她團團圍住,她才收斂了笑容,冷靜的站在原地,好好奇的打量著這些從天而降的唐兵。似乎是看夠了,蘇日娜冷嗤一聲,突然抽出腰上纏繞的銀色長鞭揮了出去。
沒有人能想到這個小小的少女能這麼厲害,好幾人都折損在她的手裏。少女一手捧著鴿子花,一手把鞭子揮得密不透風。
算算時間,鄭元壽應該遊說的差不多了,衛懷王不再拖延時間,身手敏捷的抓住了蘇日娜。蘇日娜不可置信,她的功夫在草原上也少有能及,怎麼才兩三招就輸了。
她掙紮著,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你放開我!我們草原兒女尊重勇士,你有話就直說!”
衛懷王放開蘇日娜,“本王要用你脅迫突厥退兵!”
蘇日娜撅著嘴,豪氣萬丈,“我們草原兒女不受威脅!”
“這幾年來突厥怕是不好過,連年的天災,你們子民過得很不好吧?”
蘇日娜轉動著眼珠子,“你能給我們什麼?”
“金銀珠寶,大唐高超的種植技術。”
蘇日娜低頭思考,半晌抬頭說,“好!”
王帳中鄭元壽似乎是說累了,他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碗水,抹了把嘴有接著說道,“可汗也該知道自己就算幫助劉黑闥奪得江山又如何?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叫天下熙熙皆為利往,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一個利字,若可汗損壞了劉黑闥的利益,嗬嗬,這下不用我多說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大唐皇帝一樣與你們和平共處。”
一言驚醒夢中人!鄭元壽這番話可以說是說道頡利可汗心坎兒裏去了。什麼天下共享,四海一家的,等他當上皇帝,指不定還不如李淵。
隻是,這場仗突厥也耗費可不少的人力物力,就這麼放棄真的有些不甘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