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曼的眼眶有些隱隱發紅。因為此時的她才第一次明確感受到,無論是白狐還是陳知仁,他們都已經從過去瀟灑轉身,不帶有一絲眷戀。而唯獨有自己,依然活在曾經的希望與美好中遲遲不肯麵對現實……有些事,發生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白狐認識陳知仁這麼久,自然也能聽明白他話裏的含義……

“他這是要與你們劃清界限?”默然小聲在白狐耳旁詢問道。

白狐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他把一個拜拜說得這麼文藝,你都能聽明白?”

“他的辭藻太豐富,”默然衝她挑眉,“我也是瞎猜的。”

白狐很無語。

“唉,白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破天荒地,陳知仁突然轉過頭來,麵帶微笑一臉坦然地看向白狐的眼睛。

方才還怡然自樂的白狐突然被陳知仁點到名字,心裏咯噔一聲響的同時,趕忙瞪大眼睛一臉茫然地回望向陳知仁:“啥?”從很久以前陳知仁就一直喚她作小白,如今突然將‘白狐’二字說出口,細細品來竟然也有些物是人非。

默然才不願意自己的小狐狸將如此可愛的一麵展示給別人看,趕忙在桌下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小狐狸的手背:他在發泄不滿!

陳知仁的眼睛有些混濁,有些潮濕,特別是此刻看來格外顯得明亮:“為什麼我們終究是沒能走到一起。”

白狐確實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問得這麼直白又淺顯……不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若仔細數來,她能數出上百種。

聽聞此話的夏安曼下意識地看了眼臉色頗為難看的紅顏……

白狐深吸一口氣,將麵旁的碎發攏至耳後,輕柔又平靜地開口道:“怪不得別人,你我有緣無分,強求不來的。”

陳知仁強求過白狐,可惜也不過苦等了整個年少時代。白狐強求過陳知仁,於是最終也隻落得個悲痛欲絕。

陳知仁若有所思地品味著白狐話裏的含義,不知不覺間竟將手邊的酒杯撞倒,八分滿的白酒如數全澆在餐桌上,一時間浸透了紙巾,洗滌了餐具。

白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無動於衷冷眼看著慌亂的紅顏和神色恍惚的陳知仁,方才心裏的慌亂居然一點點沉積了下來。

“我覺得你剛才還差一句,”默然側過身貪婪地看著小狐狸精致的側臉,“你忘記告訴他們要珍惜眼前人。”

白狐噗嗤一笑,忍俊不禁道:“你每次都迷之自信地補刀!下次話筒給你,你來說!”

紅顏奮力擦拭著灑在裙子上的酒水,一抬頭看到了巧笑倩兮的白狐正同默然在打情罵俏……

“唉,默然。”紅顏出聲叫道。

默然並未做回答,一雙深眸依然落在小狐狸臉上。

白狐眼角含笑地轉過頭來,大大方方問道:“怎麼了?”

“那個,”紅顏咬牙切齒地控製著胸膛裏的一腔怒火,“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帶安曼體檢時,我的包好像還放在婦產科的前台那寄存著……”

白狐挑挑眉,禮貌性地衝她笑道:“所以呢?”

“所以……”紅顏長長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肉裏,“所以能不能拜托默然去養和醫院取一下包……畢竟這麼晚了,知仁也喝多了,我一個女孩實在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