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們無法解釋,也無法分辨對錯。但好人終有好報,壞人自有惡果,生死輪回本是秩序,不必介意。”
他說的輕描淡寫,仿佛一條人命根本不足掛齒。薛婆婆的慘死本是她的報應,是她的歸路,不必介意?
我不禁惱了,忍不住質問,“那依你的意思,薛婆婆該死是嗎?因為她是壞人所以活該得到這樣的報應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依舊聲音沉沉,神色看不出喜怒,“隻不過是勸你不要太介意,此事與你無關,惡人自會有人除的。”
惡人自會有人除?那如果作惡的不是“人”呢?
我吸了口冷氣,隻覺渾身上下漫過一道無法言喻的悲傷和無助,是啊,就算我曉得薛婆婆可能不是“人”害的,但又能怎樣呢?她自己就是一個神婆,卻照樣慘烈家中,原因不過是她一周前幫我做了場法事而已。
至於我為何堅信是郭琳所為,一是薛婆婆幫我做過法事,二是昨晚進她家時看到的那雙血色雙瞳,猶如那晚在“傷心酒吧”時看到的少男少女,他們都是這樣的眼睛才被郭琳控製,我才能夠認定薛婆婆是被她所殺,否則什麼人會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下此毒手?什麼人會用如此慘烈的手段折磨一個普通人呢?
然而,此事沒有證據,我無法向任何人說明,更無法向警方錄口供時說出,畢竟是非人類認知範圍之內能夠接受的事情,我能怎麼說呢?難道說是一隻“鬼”所為?
見我不再說話,淩凱微微垂目,半晌才說,“回去吧。”
我沒有看他,轉身慢慢的上了車,順便看了一眼雖然熟睡,卻因受到過度刺激而不時輕顫的洛塵輝,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回去的路上,我們再未有過其它交流,但彼此還是有些擔心洛塵輝,怕他醒過來後無法接受現實,怕他去做什麼傻事。
所以,車子停在小區之後,我們誰也沒有下車,都沉默的坐著,直到天光一點一點穿透黑暗,撕裂蒼穹,南城逐漸明亮起來,一切又恢複了生機。
“外婆,外婆……。”小區外一聲車鳴驚醒了洛塵輝,他在呼喚中蘇醒,身軀卻止不住的顫抖。
“你沒事吧?”我和淩凱幾乎同時回頭,而我搶先一步問他。
洛塵輝用那雙迷茫的雙眼看了一眼車廂,似在觀察周圍的環境,之後才將目光轉向我們。
他掠過淩凱的時候,是沒有任何反應的,落在我臉上時,瞳孔突然聚焦,如同發現了什麼獵物,身形如箭而起,忽然伸長雙臂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動作太快太急,我們完全無法反應。
等我的思維跟上他的動作時,已覺喉嚨劇痛,仿佛被一把鋒利的鐵鉗死死卡住,完全不給我呼吸的空間,導致我暫時缺氧,雙眼有些充血,身體也不自覺僵硬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