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聲急促刺耳的輪胎與地麵劇烈摩擦的聲音在一個幽靜小巷前響起。
莫言韶一個急刹車,再來一個神龍擺尾,分毫不差的將自行車停在一個邋遢中年人的身前。
此時正是傍晚,前麵正是一個幽長的小巷,邋遢中年人坐在地上,背靠斑駁磚牆,雙腿肆意伸長,長發蓬亂,眼神迷離,眉眼俊朗,放到網上,又將是丐幫的一個代表人物,時尚界的又一新寵。
“給!”莫言韶毫不猶豫地從懷裏掏出麵值十元的紙幣,伸到邋遢中年人的身前。
邋遢中年人懶洋洋地伸出烏黑油亮的右手,接過紙幣攥到手中,揚起那酷炫迷離的臉,臉上似笑非笑:“好身手啊,少年。”
“那是那是,麻煩您讓一讓,嘿嘿。”莫言韶雙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看你骨骼精奇,眉眼間劍氣橫生,實在是一個練劍的好材料,不如做我的使徒吧!”
莫言韶內心直翻白眼,吐槽模式自動開啟:搞什麼啊,功夫電影看多了吧,做你的使徒?你以為你是耶穌啊?像你這樣能吃飽嗎?這條小巷人這麼少,你應該去人多的地方忽悠小朋友啊!我都十七歲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
吐槽完畢,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神經病啊!
但是莫言韶還是自己消化了巨大的吐槽能量,得意地說“切,還用你說?我可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大叔十塊我就給你了,武功秘籍什麼的我就不要了,我還得趕緊回家。”
“絕世高手,哈哈,絕世高手!好!夠狂,像我!”邋遢中年人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夕陽剛好從小巷的盡頭射進來,紅色的光將邋遢中年人亂蓬蓬的頭發浸染成紅毛一樣,他的麵孔逆著光,這姿勢擺的倒是帥炸天,殺馬特的高手估計都要甘拜下風。
他從身後摸出一瓶沒有標簽的白酒瓶,裏麵仍有大半瓶透明液體,他對著酒瓶長喝一口,要不是酒氣衝天,莫言韶會以為他喝的是一瓶礦泉水。
“我可比你帥多了。”莫言韶撩一撩垂下的額頭長發,向上吹了一口氣,讓額頭長發飛舞起來。
“帥有什麼用?”邋遢中年人忽然直立而起,輕飄自然仿佛不用絲毫借力,他一手拿著酒瓶衝著小巷落下的夕陽,略帶醉意沙啞的聲音豪氣幹雲:“男人,要麼名動天下!”
邋遢中年人說完,又仰天灌了一大口,鏗然一聲清亮之聲,他另一隻手又從身後摸出一把長劍,說出下一句:“要麼,就流芳百世!”
“果然是個神經病啊!”
“你說什麼?”邋遢中年人回頭問道。
“我說,那裏好像有誰掉了一瓶酒,咦?還是一瓶好酒耶!”莫言韶認真地向遠處遙望。
“哪裏哪裏?”中年人仿佛貓聞到了魚的味道,聲音充滿了急切。
“就在那,諾!”
莫言韶隨手指了一個方向,剛一回頭,眼前那個邋遢中年人已經無影無蹤,隻殘留一陣髒臭混雜著酒味的空氣勁風,向他席卷而來。
“我靠,跑的比兔子還快!不僅是個神經病,還是一個酒鬼!”莫言韶捂著鼻子,一陣幹嘔,他轉過車把,心想趕緊回家,這神經病等會找不到酒說不定又要來傳道了。
什麼骨骼驚奇,練劍奇才,估計又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據說有些妄想症總是沉迷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裏,有些從沒有見過大海的人會幻想自己是個經驗豐富的水手,整天坐在醫院的長凳上劃水;也有想象自己是絕世高手的,整天獨孤求敗,見人就說,吾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未逢敵手......
莫言韶對精神病並沒有偏見,相反,甚至對他們還有親切的好感。莫言韶見過的神經病多了,沒有太多的驚訝,就像他那醉鬼老爸一樣,曾經有段時間,也被鄰居送到精神病院過。
雖然從莫言韶有記憶開始,他那醉鬼老爸大部分時間,都是一人飲酒醉,但也有清醒的時間,教育起莫言韶來,思維清晰,邏輯嚴謹,那大段大段充滿正能量的雞湯文,說起來不比大學教授差。
但是直到有一次,他那醉鬼老爸沒喝酒時,也開始說大段大段的酒話,整天在他那沒有修剪的大院子裏仰天長嚎,尤其是月圓之夜,仿佛狼人變身,方圓百米,聽者無不毛骨悚然。最後受到驚嚇的鄰居實在沒有辦法,叫來了警察,警察也沒有辦法,就送到了精神病醫院。
對了,盡管莫言韶有一個經常醉醺醺的父親,還會被誤以為是精神病送往醫院。但是他們依然住在臨江帝景園裏,整個江陵市最豪華的富豪別墅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