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西屋洗刷了七,八,十遍,穿的薄薄的裏衣都被汗陰濕了。大床被卸成木板抬到院子裏,又是洗刷好幾遍,直到水成白色透明。
飯香氣撲鼻而來,白小梨搬到這個家從沒有這麼暢快過。她看著濕淋淋的牆壁空洞洞的西房,濕淋淋的木板床。
白藥要他們洗手吃飯,飯擺到堂屋的桌子上,陽光照進來,堂屋裏將近幹了,亮堂堂幹淨淨的。白亞光看著她們嗬嗬的傻笑。
白藥進了西屋,西屋火盆子裏的火在熊熊的燒著。燒吧,把所有晦氣冤魂都焚燒幹淨。她深舒了口氣,心裏暗暗想著,再也不做它了。
白亞光住進了堂屋,李娃子兩口子住在西屋。
第二天,他們一家子開著拖拉機趕集買年貨,回來時還帶回一個十四寸的熊貓牌彩色電視機。白亞光直吵著,比他家的黑白電視機好看多了,白藥還羞他,
“哦……原來前一段時間是被話匣子(電視機)給拉住腿兒了,我說一個多月不來。”
白亞光偷看了一眼白小梨的顏色,有點心虛的反駁,
“不是,”
“那,那是因為一直下雪,路上滑,驢車子都不敢走,我也走不來。”
白亞光一下子在家裏住到了年二十九,被白芍大叔掂著耳朵給領走了。在這幾天裏,他們圍著電視看小品,聽港台歌曲,看電視劇裏的孫猴子。白藥一天三頓飯換著花樣的做,白小梨的臉上都長了一圈肉,更別提白亞光,吃的肚皮溜圓,白裏透紅的臉像觀音座下的善財童子。
白亞光一路混吃傻笑撒嬌賣萌,連對著他沒有好臉色的李叔都染上了笑顏,總氣的小妞兒跳腳,搶電視,搶遙控,搶吃食,沒有他們不搶的,白亞光搶了分一半給白小梨,白小梨看著氣紅眼珠的的小妞兒,又攔了他不要鬧,三個人一台戲,總到深夜將歇時才罷了。
這段時光是多麼讓人歡樂回味呀,也讓人對新一年的生活有了期待。
過了年,大年初二,白小梨也穿了新衣服跟著他們一家子回娘家走親戚。白小梨站在拖拉機的架車子上,和同樣一身粉白的小妞兒真像一對雙生姐妹。
到了家門才知道,花嬸子鐵樹開花,結婚將近二十載,懷了身孕,已經整整兩個月。
白小梨看著懷著身孕紅光滿麵的花嬸子,母親的光輝籠罩在她的身上,多麼慈祥和藹,她招呼著他們進門吃糖,白藥叫了小妞兒小梨扶著她躺回床上。近四十歲的高齡產婦,要加倍小心的將養。
白藥是真心高興,她張羅著做中午的團圓飯,合著自己的兄長說著恭賀的話。李叔不會說話,蹲在廚房裏幫忙燒火。白亞光小主人的身份發揮的淋漓盡致,招呼著她們吃糖,扶著他娘躺舒服,打開電視,找到最喜歡的孫猴子。可能知道自己將成為一個兄長,也不再和小妞兒搶東西,穩重了不少。
白藥期盼著,嫂子這一胎是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