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過了幾天，天也不下雪，就是幹燥，白小梨的臉上手上皴的皮裂著一條條幹紅的細紋，挨著水就覺得蟄的疼。
年前二十三，家家戶戶掃房日。
白小梨將盆子裏的汙水潑出門外，新壓了盆水重新端到堂屋裏，李叔正站在桌子上用掃帚清掃牆壁角落裏的蜘蛛網，小妞兒也起了個大早，吃了飯就帶著個紙折的三角帽子，站在下麵向上遞抹布。白藥坐在裏間縫著新年穿的外衣外套，白小梨有一套和小妞兒一樣的粉紅白花的花布衫。她也不顧及手疼，端著盆水也帶著三角帽子，在抹過的牆下，抹洗衣櫃，桌子，供台，沙發。大家一起迎接新年的開始。
正是中午的時間，白亞光獨自跑來找白藥說，“姑姑，我能在你家住幾天嗎？你家有我的地方住嗎？”
白藥放下手裏的物什，拉著他進了裏屋用毛巾給他抹汗，問，“你爹娘同意？”
白亞光嗬嗬地笑，說，“同意，同意了，還說讓你過了年一家子回娘家吃飯。”
白藥很高興，白小梨湊在裏間門邊，抹著屋門也很高興。
白藥說，“有，怎麼會沒你的地方住。還有你的新衣服呢。”說著起身到堂屋裏對著李樹還有白小梨小妞兒她們倆說，“李娃子，你們一會兒收拾了堂屋，把西屋也收拾了，沒用的東西都扔出去，打掃完在裏麵生個火盆燒它一下午。”說著興高采烈的往廚房裏去，
“我給你們多炒兩個菜。
他們又有口福了，白亞光不來，白藥是不下廚房的。
白藥是真的高興，可她心裏高興完了之後又升起深深的疑慮，兄嫂是有什麼事發生了麼？
白亞光也捋起袖子幫忙。白芍和白亞光的原話是說，“看你隔兩天就往李家店跑，路上有雪不安全，實在想去就在那一下子住上幾天吧”。然後就拜托李家店娘家的嫂子把他安全沒招風的捎了來。
西屋的門鎖著，白藥從堂屋裏也不知在哪掏出一把鑰匙，那大鐵鎖啪的一聲響，開了，
推開門，屋子裏還有一股難聞的潮氣，有些日子沒打掃，也沒人住了。
不知怎麼的，白小梨站在門口不敢朝裏去，她還端著盆子，就站在門口，心恍惚的不能自己。
白亞光問她“怎麼了，怎麼不進去？”。
白小梨端著盆子走開深吸了一口氣。李叔將屋裏發黴的被子扔出來，還有一層稻草席，那難聞的氣息撲麵而來，白藥在廚房裏露出頭朝外喊，“李娃子，你不會把東西都扔到大門外，仍在院子裏惡心誰呢？”
白亞光，小妞兒捂著鼻子站的遠遠地，那席子上還有大塊烏黃的印記，像是有人溺在上麵一般。直惡心的人要吐。李娃子將東西用棍子挑著扔到家後麵的一片小樹林裏，一把火點著，還燒出幾個小老鼠仔子。西屋裏很寬敞，就有一個大的木頭床，還有幾條麻繩，白小梨不知道這些麻繩是做什麼用的，隻是一陣一陣的心悸傳來。她挑著那一團麻繩出了門扔到燃著的大火上。李娃子看著火不讓它綿延到樹上，把人家的稻草垛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