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門下湊鴛鴦(10)(1 / 2)

“公主未親見,再想不到那老夫人竟是那般惡毒之人!好端端日常居住的院子,生生弄成了供奉死人牌位的祠堂一般。這是將軍心寬,換了他人,過到現在,早憋了一身的病出來。我原想著,人再壞,能壞過東阿候府的那位老太君?真正見識了才知道,人心惡處,令人發指!”

聶阿姆自李府回來,義憤填膺地對琉璃講述了一番。

琉璃說道:“那術士,卻是如何打發了?”

“自然是給了十兩銀子封了口。將軍忍了數年,還不是為了一個孝字?那老夫人再惡毒,也不能叫人外傳了,叫外人看將軍的笑話!那術士常年在外跑的,吃的便是這口飯,除了李府裏的是非不能講,憑他外麵吹得天花亂墜誰又管他?拿他堵了老夫人的嘴,叫她知道自己理虧,該清的清了,該換的換了。那院子公主萬是不能住的了,叫我說,進也別進!這人做壞事做多了,我就不信她心裏不發虛。從前覺得將軍擔著孝名,離不得李府,如今將軍再怎麼著,她也是算計不著的!”

琉璃默了一響,想到自己當年一聽別人提起李蓋的事情,當時便是一句妄語感慨。到底是年輕少經是非,無意中竟然做了那老夫人的幫凶,致使李蓋數年冷清,續弦無望。

聶阿姆又說道:“那藤娘,我看著是個不實心的。今日見她的樣子,約摸是做過對那位先夫人虧心的事情。留著她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兩年,她能安分些最好,若是不肯安分,我看還是早些打發了的好。”

琉璃淡淡一笑:“當初強行要納她的是老夫人,一意要將她塞到公主府的也是老夫人。既然老夫人偏疼她,便留在身邊罷了。她安分不安分,操心的是老夫人,咱們犯不著為她煩惱。將軍孝順,此番敲打了她,隻她再不起壞心,咱們也不虧待了她。”

聶阿姆點頭稱是。

琉璃又說道:“那府裏要清,也先問過將軍,這些事情,不需咱們作主。”

晚上李蓋回來,琉璃便說了術士相看的事情:“那府裏人丁本來少,蓮心和藤娘都是膽小的,那府裏弄得香火燎煙地,莫說是她們,大白天,阿姆都覺得瘮得慌。老夫人身子正不爽利,你看那邊要怎麼清一清?”

李蓋看了看琉璃,說道:“尋術士看宅子你都作了主,清清院子便不作主了?”

琉璃一噎。不知道李蓋的意思是生氣還是在責怪。

低了一低聲音,到底有些心虛:“畢竟是你住的院子……”

李蓋看著琉璃,明明是理虧,存著小心思,偏偏作著委屈的樣子,仿佛別人冤了她一般。似乎她從前,也總是這般,嘴上沒有吃虧的時候。然而也並不是不講理,明明白白將心思露給別人看。

於是開口便說道:“父親過世得早,母親雖然存著私心,對我總算有撫養之恩。她當初一意作主將慧心嫁過來,也是怕我與她離心,失了贍養。慧心……”

李蓋頓了頓,似在斟酌語句,轉眼看琉璃一雙眼汪汪地看著自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改口說道,“我與她夫妻一場,她後來雖與母親處得並不和睦,然而也並不盡然是她的錯處。那院子你想怎樣清便怎樣清,不必問我。”

琉璃瞅瞅李蓋,撇了撇嘴:“你倒放權放得大方,倒也不想想,原配的牌位,是我能動的麼?我不動則罷了,隻一動,回頭外麵便傳我的不是。原是為你清靜,這黑鍋,我才不背!”

李蓋拿眼將琉璃瞅回去,嘴角挑了挑:“你真想作主,那院子還用等你開口說清?今天藤娘怕是被那所謂寇天師的徒弟嚇壞了,她想安寧地在那邊府裏過日子,這會兒隻怕正在母親跟前念經。”

琉璃抿著嘴一笑:“你早什麼都料得準準的,還說什麼放權給我的話。”

李蓋認真說道:“夫妻之間,總要有些話放到明處。你如今是我的妻子,是李府的主母,那邊府裏的一切你皆可作主,不用心存顧及。”

琉璃有些詫異李蓋竟然如此信任她。她和李蓋成親不過數天,他對她竟然放權到如此地步了?俸祿田產都給了她,那府裏的主事大權也給了她。

她原以為,李蓋娶她,不過是因為皇上一句賜婚他辭不得。

李蓋被琉璃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側了臉,說道:“那術士,我已經叫人警告過了,給了他路引將他打發得遠了。且我已跟寇天師提過此事。”

琉璃有些訝然:“你連寇天師都打點好了?我本想著,不至於有人跑到寇天師麵前去求證……”

在李蓋的目光中悄了聲。

過了一晌,強自辯解了一聲,“反正有你在,我不用操心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