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集市上,畢青大舒一口氣道:“每次見到老爺我就像見到老鼠見到貓一樣,非小心翼翼,屏住呼吸不可,現在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少爺。”
邵陽裝作沒聽見,畢青不依不饒,又叫了兩聲,邵陽依然不理,隻顧著走路,畢青撅著嘴道:“老爺對我們嚴厲,我們自己也用不著再對自己苛刻了吧,現在老爺又不在。”
邵陽終於受不住畢青嘮叨,不耐的道:“祖訓不隻是拿來背的,爹對我嚴厲是對我好,畢青,以後不準你再抱怨爹的不是,不然,我也要對你實行家法了。”
畢青低著頭委屈的道:“少爺,我是在為你抱不平耶,老爺對你太嚴厲了。”
邵陽駐足正要說教,畢青一個不留神,兩人撞了個滿懷,畢青趕緊彈開,倆眼珠子直轉委屈的低下頭不敢去看邵陽,邵陽厲聲道:“好了!閉上你的嘴!”轉身繼續走,畢青低著頭跟在後頭,心裏老大不自在,沒走幾步,頭又撞在了邵陽的後背上,邵陽回頭瞪著他,畢青趕緊賠禮道:“對不起,少爺!”
邵陽轉過頭去,正要起步卻又停下來,望著前麵的場景一動不動,而兩條眉毛就快被他擰成了一條線,畢青好奇也跟著望去,隻見五個男人正在向街道兩旁的攤主收取什麼租攤費,領頭的男子長得鼠眉賊眼,一雙小眼睛在各攤前掃來掃去,尋找寶物似的,身後跟著四個大漢,個個身手了得,這架勢,誰敢不交錢給他,畢青見了,沒好氣的道:“又是這個潘東在收取租攤費,我記得前不久好像才收了一次,今天又來要,真是可惡的家夥,但是,少爺,這樣的惡霸,我們還是不要去管他,走吧。”說起這潘東,今日如此橫行霸道,隻因早年潘老爺經商,得了幾個錢,似曾為朝中官員辦妥了一件大事,致使當今的皇帝都會感激他,不久,這潘家就成了皇城裏的首富,眾人都叫他商首,潘老爺如今老了,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了兒子潘東打理。
邵陽也有此意,畢竟別人是臭名昭著的惡霸,早得惡名,自己又何顧去招惹他,若得罪此人,豈不是公然與所有商家及幕後黨僚為敵,邵陽也隻好睜一眼閉一隻眼,對畢青道:“好,我們走。”
哪知這潘東不但愛財更愛美人,走到一處賣花傘的攤前,見攤主的女兒嬌美可人,色心登起,當下就要攤主的女兒去做他的小妾,無論攤主如何跪地哀求,這潘東就是鐵了心,強行將女子摟入懷中親熱,他身後的人還不失時機的發出一陣哄笑。
這一切邵陽雖然強忍著不去看,可全聽在耳朵裏,終是難以隱忍這惡少的禽獸行為,一個閃身上前,拉了潘東的手腕,發力往後一拉,腳尖此時已經踢向潘東的小腿,潘東淬不及防,被邵陽甩出栽倒在地,女子脫離了潘東的惡爪,趕緊抱著跪在地上的爹,父女兩人抱成一團,又是一陣痛哭。
潘東被隨從扶起來,看著邵陽,又是好氣又是驚愕,抖了抖衣袖,拍去身上的灰塵,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邵陽!你不去風雅堂讀書,來管我的事,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邵陽橫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天子腳下,你竟敢胡作非為,亂收租攤費不說還硬逼良家婦女為妾,你當徐國沒有王法了嗎?”
潘東哼一聲,大聲道:“你小子!跟我談王法,這皇城裏的每條街都是我潘家買下的,這些人在我的地盤上買賣,受點租攤費算的了什麼,至於其餘的,我看邵少爺還是去讀書吧,今天的事我就當給邵老爺一個麵子,不跟你小娃娃計較,快走開!”
畢青忌憚對方勢大,拉著邵陽的衣袖,勸道:“少爺,我們還是走吧。”
邵陽這脾氣一上來不弄出個結果是不會甘休的,甩開畢青的手,不依不饒的道:“除非你不再為難這位女子,以後都不會收這位老伯的租攤費。”
潘東冷笑一聲,側眼向身後瞟了一眼,身後的這四位都是府上最得力的打手,再看邵陽和畢青兩人,嘴角露出輕蔑的弧度,勢氣十足的道:“你小子真是,怎麼就不知道好歹,看來得給你點顏色瞧瞧。”右手一招,身後的幾名大漢立即護在潘東麵前。
畢青見勢,嚇得直哆嗦,急忙躲在邵陽身後,還不忘做最後的逞能,亮出自家門戶道:“你,你們要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家少爺可是禮尚司大人家的公子。”扯了扯邵陽的袖子,道:“少爺,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還是別管了,走吧。”話說到後麵,嘴皮子也被嚇軟了,差點沒被喉嚨的口水嗆到。
潘東冷笑一聲,得意的道:“禮尚司算的了什麼,就是皇上在此,也得對我禮讓三分,左右,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這些不知好歹的無知小子一點教訓!”
左右得令,一名大漢伸出拳頭便朝邵陽砸來,邵陽身子一閃,躲開這人的一拳,卻還是聽到一聲慘叫,驚愕的回頭望去,原來這一拳打在了躲在自己身後的畢青的眼眶上,慘叫聲自然是從畢青嘴裏發出的,邵陽忍不住好笑,這畢青挨了一拳,痛苦的捂著眼睛隻顧嚎叫,邵陽以一敵四那能是這幾人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畢青又無辜挨了幾下,邵陽自知不是對手,得了個空擋,退出戰圈,拉著畢青道:“跑啊!”畢青聞聲,似乎才醒悟一般,拔腿便跑。潘東見兩人逃跑,那肯放過,命令道:“給我追!”和著幾名大漢一起跑起來去追邵陽和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