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陸拾壹、此山不解此水語(1 / 2)

——此山不解此水語,此水似懂霓虹光。

“秦兄!據探子來報,赫連宇可是衝出你那號稱可束縛神靈的縛神陣了!這可如何是好啊!秦兄!你可還真於此坐的住!”

剛剛繼承大統的赫連峰一聽探子細報赫連宇衝破陣法,當即臉色大變,在殿中急的是團團轉!

焦躁的赫連峰一轉眼,看到的卻是秦雲不急不緩的磨墨作畫,半點不為之所動,當下更是焦心不已!

那赫連宇幾人一衝出陣法,看得自己弑君奪位,將這承天換了天地,如何肯善罷罷休?怕是拚上性命也要找自己報了那血海深仇罷!

秦雲此刻正在對窗描畫,柔軟的狼毫在細膩白脂的宣紙繪出的素雅的線條,他白袖微漾,唇角帶笑,全然未將赫連峰的焦急看進眼裏。

忽而,眼前一暗,那赫連峰的身影好巧不巧的往窗前一檔,令秦雲眼前一迷,握筆的手一頓,堪堪落下一滴墨來。

“嘖。”秦雲麵上的笑瞬時間收斂,淡淡搖了搖頭,“可惜了。”

望著那一滴濃墨,秦雲毫不忙亂,素手一抬,便是將那滴打破整個畫境的墨滴暈染開來,緩緩描繪成畫中女子那裙底的一朵蓮花,而後,他又刷刷添了幾筆,更是將畫中女子勾勒的形神俱備,仿似要從畫卷之中走下來了一般!

秦雲回退半步,將畫作一攤,複又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漫不經心的一問,“派往乾安的軍隊,而今可是抵達了?”

“前方線報,不日即可到達。”赫連峰雖是新皇,秦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可此時,放低姿態的儼然是那本應高高在上的赫連峰!

“你不是焦心赫連宇衝破了縛神陣前來對付你嗎?你現在大可以將決意攻打乾安的消息放出去,那他便也無暇去顧及到你身上了。”

秦雲這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使得赫連峰立馬喜笑顏開,拍手稱讚!

“哎呀!秦兄此計可然是絕妙!愚弟怎麼未曾想到呢!原來秦兄早早便為此刻做好了打量,可真是讓我好一陣白白焦心了啊!

赫連峰這般稱讚之時,眼角的餘光卻是掃到了其手中所持畫卷,細觀看那畫中女子眉眼,不由輕歎道:“秦兄可是好畫工,將這囂張跋扈的已故楊皇後畫的是這般栩栩如生!可惜死者不可生,生者空自念,再多神傷也是惘然啊……”

赫連峰此話還未曾說完,秦雲那本是有些喜色的麵上,忽而沉了下來,他麵無表情的將手中的那褐黑色畫筆輕輕往赫連峰所處方向一帶,便是那赫連峰白淨的皮麵劃出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赫連峰隻感覺臉上一熱,隨即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呼嘯而來!他伸手往麵上一抹,卻是一手鮮紅,當下便怒氣橫陳,一指秦雲,責問的話語便是出口。

“秦雲!你這是所為哪般?”

看到秦雲對自己下手,赫連峰那肯示弱,操起手中的劍,便是指向秦雲伏案的頭顱。

“哼!”望著那舉著劍,謾聲質問自己的赫連峰,秦雲鼻間發出一聲冷哼,隨即冷冷的轉過頭來,起身長立窗口,輕蔑地笑道。

“赫連峰,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你說她囂張跋扈!更何況,做皇帝做到你這般蠢笨模樣,還幼稚的責問為何,豈不可笑?”

“秦雲!你、你、你說什麼?”赫連峰雖然劍指秦雲,看似穩占著上風,言語間卻是透露這對秦雲的忌憚!

又是這笑容,又是這生殺予奪仿似掌控在他手中的笑容!這笑,赫連峰太熟悉了!

“單憑這話,我便可以辦你一個傾滅九族之罪!”赫連峰的刀尖跟著秦雲的踱步來回顫抖著,秦雲先前的話語已然是激怒了他,開弓哪有回頭箭?

任你秦雲再是如何,我赫連峰以這般低姿態的敬你秦雲,可你偏偏不領情,那倒不如我們就此撕破臉皮!也好鬥個你死我活!這承天樣樣事都要請示於你,我可真真受夠了!

“我說的是,你當著皇帝可是過足癮了?”此話說罷,秦雲厲聲一嗬,伸手便是狠狠地挖進了赫連峰的胸膛,一把握住了赫連峰那還劇烈跳動著的心髒!

秦雲出手的是如此迅猛,赫連峰還未感覺到任何疼痛,便是被秦雲握住了命脈!

他緩緩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左胸口上的那雙手,又抬眼看看秦雲依舊那麼雲淡風輕的麵容,半晌,才緩緩開口。

“原來你秦雲要的,從來就是這承天的皇位!你騙我,騙的好苦!”

“我眼睜睜的看著心愛之人在自己麵前慘死,生生受下了這般磨折,又豈會將這江山,拱手讓於他人?我曾說過我萬般看重與你,嗬,我看重你的,不過也就是你這樣的天真!”

隨即他一抽手,手心便穩穩當當握住一顆還輕微跳動著的鮮血淋漓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