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天高地遠 十 完(2 / 3)

她笑著轉身,那般姿態仿佛淚流滿臉,卻又沒有一滴淚。

……

“你愛過我嗎?”

火曜仿佛聽見有人問他,他卻又不知是否自己的幻覺。

一如他不知道自己在海堤上站了多久,也不知自己的腦子裏在想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有想。

他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海堤,一夜到天明。

寒風瑟瑟,濤聲冰冷。

……

“要不要過去安慰一下星君,都說這個時候,是男人最脆弱的時候?”茱萸看著遠處的人影,低聲跟著身前的女子道,有點掩蓋不住的小歡喜。

沒有了霍三娘,那個小新娘哪裏是掌櫃的對手?

金念明看著那一道孤冷的身影,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許最開始,我就錯了。”

她忽然想起那日和霍三娘的對話。

“你按照你自己想要的夫君模樣,塑造了一個少年的一切,卻又毫不猶豫地為了理想拋開了他,卻從不曾想過,他的無可適從與痛,他的一切都不在你的考慮裏,你到底憑什麼站在了這裏說你最懂他。”

那一刻,那個西域女子淡淡的眸光看穿了她的陰私與算計,卻讓她忽然覺得無地自容。

也許,那一刻,她才懂得,自己也許一開始就失去了站在火曜身邊的資格。

她,愛自己,多過那個當初的少年。

……

“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回去川南罷,離開川南太久,那些猴崽子怕是要翻天了。”金念明忽然轉身吩咐。

茱萸一愣,看著她的蕭索清瘦背影,卻終是不敢開口問,隻恭敬道:“是。”

“咳咳……咳咳。”

……*……*……

簡約卻不失大氣的院子裏總是飄來一陣濃烈的藥味和咳嗽。

火曜星君病了。

沒有人知道一貫身強體壯,內力修為強悍的星君,為什麼像普通人一樣吹了一晚上的海風就病了,病得那麼厲害。

但是,婚事的準備並沒有停下來。

水曜冷冷地靠在樹邊,看著麵前坐在躺椅上的男人。

他白淨的麵容蒼白異常,仿佛已經入睡一般平靜,而一身素白中衣,長發未束,烏黑的發絲落在椅子邊,身上覆著一件薄薄的青色錦衣,都顯得他身體削瘦而單薄。

“我一直以為我是曜司裏最作的那一個,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你才是。”水曜抱著胸,麵無表情地道,聲音平靜而冰涼,絲毫沒有妖嬈之氣。

躺椅上的男人沒有理會他,依然閉著眼。

水曜又開口:“金大姑姑說了,如果要把婚事停了,跟她說一聲就好。”

火曜還是躺著,沒有說話,仿佛睡著了。

水曜終於忍無可忍,眸光冰冷,忽然一把扯起他的衣領,硬生生地將他拉了起來:“你做出這種模樣是做什麼,你是在學三爺嗎,一副病美人的樣子,就能換得人屁顛屁顛過來哄你,疼你,你是個男人就給我起來!”

“啊——!”忽然門口傳來一聲錯愕又帶著惶恐的驚呼。

水曜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秀氣漂亮的陌生女子端著藥碗進來,似乎錯愕於他的動作。

“你……。”

他一頓,迅速地在自己腦海裏找到了這個十幾歲少女的身份。

頓時勃然大怒,水曜驀地一拳狠狠地擊在火曜的臉上:“你真是夠了!”

火曜瞬間被打偏了臉,唇角滲出血來。

那女孩兒立刻不管不顧地端著藥跑了過來,想要阻止:“水曜星君……您不要傷害……。”

“你放下藥,出去。”

水曜還沒有出聲,火曜卻已經先睜開了眼,平靜地吩咐。

看著火曜的模樣,女孩兒想說什麼,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水曜,終是規規矩矩地行禮:“是,星君。”

看著她離開還帶上門。

水曜譏誚地揉了揉自己拳頭:“怎麼著,你的小新娘可夠貼心。”

火曜慢慢地坐了起來,舔了舔自己被打破的唇角,品嚐著嘴裏的腥味,淡淡地道:“你來找我,不過是因為三娘離開了雲州,而如果我和三娘散了,會影響你和二娘之間的未來,何必做出一副為了我好的樣子。”

水曜嫵媚的眼裏瞬間寒意森冷,再次伸手就要扯火曜的衣襟,卻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別得寸進尺,我讓你揍第一拳是因為你是我兄弟,有一無二。”火曜抬起眼皮,冷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