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天高地遠(二)(1 / 3)

“……。”霍三娘怔然地看著他的動作。

男人溫熱的口腔包裹著她纖細而帶著薄繭的指尖,那種溫軟的觸感仿佛能順著指尖的皮膚的傷口爬進血管,最後蔓延進每一個毛孔。

她的心頭忽然重重地一顫,仿佛有什麼東西也跟著被那有毒一樣的溫暖觸感擊中,隨後猛地就要收回手指。

但是火曜仿佛早有準備,捏住她手腕的大手忽然一收,一下子就鉗製住了她的收勢。

“你……。”霍三娘看著他,眉心緊擰,瓷娃娃一樣的小臉一冷。

火曜不說話,隻垂著眸子看著她,嘴唇依然含著她受傷的手指,目光灼灼莫測地看著她。

霍三娘臉上閃過一絲不安,隨後不耐地道:“可以了,不流血了。”

火曜卻忽然用舌尖在她手指的傷口上重重一舔。

對於霍三娘這樣早已在江湖腥風血雨裏打滾的老油條,這樣的小小觸碰本根本不痛不癢。

但是那樣的溫柔裏帶出的痛感,卻讓她皮膚上都起了雞皮疙瘩,脊背都發麻。

“啊……!”她失聲叫了出來,甜而軟膩的聲音裏帶了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驚慌,更似歡愛裏的輕吟。

連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瞬間就漲紅了臉,尤其是在對上火曜似笑非笑的眼神後。

“你給老娘放手!”霍三娘惱羞成怒,抬手就拿左手的飛刀朝著他禁錮自己的手上紮了過去。

火曜這次倒是順勢鬆開了禁錮她的手,輕笑一聲,長指一轉,直接點上霍三娘的手腕,震得她手上一麻,刀子就直接落在火曜的手裏。

霍三娘正惱火,想也不想,左手玉掌化拳朝著他挺直的鼻尖狠狠捶去,足尖一踢另外一把飛刀,右手握著刀就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朝著他腰間捅去。

這招式極為詭異,防不勝防。

她本意不過是逼退火曜,但是火曜臉一側,避開了她的拳頭,但是腰間卻不退反進,直接逼近她的身體。

霍三娘直到發現自己的刀子劃破火曜的衣服,就要刺進他的身體,才確定他壓根沒有退開的打算。

她大驚失色下,瞬間撤招,但是終歸是晚了點,還是劃破了他腰間的皮膚,帶出一道血痕。

而火曜卻仿佛毫無所見一般,趁勢猛地一把將她攬入懷裏。

“你幹什麼,我差點就把你的腎給挑出來,想死的話,就自己找個池塘跳進去,死了算了,別髒了我的手!”霍三娘氣得小臉都扭曲,渾身僵硬地僵在他懷裏,憤怒地大喊。

天山的武功招式路數一貫以狠毒刁鑽出名。

而她,差點就收不住勢頭!

“你這不是不舍得麼,留著我的腎,你才有好日子不是?”火曜在她頭頂低低地、沙啞地笑。

不過是尋常的帶著顏色的玩笑,霍三娘平日裏的口無遮攔更多。

但是這一次,霍三娘卻忽然不顧一切地猛地推他,聲音幾乎尖利到變形:“你他娘的滾,滾!滾開!”

察覺到懷裏的人兒近乎歇斯底的狀態,似不顧一切真的要推開他。

火曜蹙了眉,眼底寒光一閃,忽然驀地收緊了自己的手臂:“你差不多一點!”

霍三娘整個人猛地一僵,閉上眼,沉默了一會,才一字一頓地疲憊地道:“放……開……我。”

火曜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隻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淡淡地道:“你有很多的心事,在房頂上,對風說,對雲說,卻不願意對……。”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暗淡:“對任何人說。”

終歸是驕傲的,他硬生生地將那個“對我說”換成了對“任何人”。

霍三娘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站著,由著他抱著。

兩個人在房頂上就這麼相擁而立。

直到寒月在天邊慢慢地升起,霍三娘才輕輕地道:“風,不會變,雲,不會變,人會變,風,不在乎曾經,雲,不在乎曾經,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