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嘉暗暗記下這些，放學之後，她破天荒的拿起算盤塞進書包裏。晚上，她拿出算盤在爸媽麵前晃了晃說：“老爸老媽，你們倆誰會打算盤？”林雨和穆曉對視一眼沒說話，之後，穆曉突然自告奮勇的說：“我忘了告訴你，我以前接觸過算盤，也學過算盤，不知道可不可教你”。可姐妹倆的房間隻有一張桌子，唯一的桌子讓林芙蓉占去學習了，林芙嘉隻好蝸居在爸媽的房間裏練習，慶幸的是她在拿著算盤塞書包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珠算書本也給塞進去了，天意啊！
穆曉一邊看書一邊教女兒，不到一會兒林芙嘉就把基本的計算掌握了。
當林芙嘉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林芙蓉還在埋頭寫作業，隻見她眉頭緊皺手托著腦袋冥思苦想，林芙嘉湊到她身邊看看她做的題目突然叫了一聲“姐”，把林芙蓉嚇了一跳，轉頭一臉怒氣的看著林芙嘉說：“你幹什麼，你看見我在······”話說到一半，她的目光停在林芙嘉手上，林芙嘉知道她在看什麼，就故意舉起手上的算盤在她麵前晃來晃去，林芙蓉看著晃悠的算盤,聽著劈裏啪啦珠子敲打聲有點吃不消，她抓準時機突然擒住林芙嘉晃動的手順手把她手上的算盤拿過來，自言自語說道：“讓我瞧瞧”。撥動幾下珠子以後，林芙蓉回過頭說：“芙嘉，這算盤······”
“學校作業”。
“什麼？”
“學校作業！”
林芙蓉愣在那兒，看著她呆呆的樣子，林芙嘉有點無奈但還是給她解釋了：“我不像你，你是高中生；我是三校生，學校不同，作業能一樣嗎？”林芙蓉點點頭，卻又想起什麼盯著林芙嘉看了一會說：“我以前怎麼沒看見你帶著算盤回家？”林芙嘉抓抓頭說：“以前沒怎麼重視，感覺算盤沒什麼可練的，帶回來又重就不帶了”。說完露出尷尬的笑容。
“現在呢？怎麼帶回來了？”
“現在重視了唄······”林芙嘉看著姐姐不信任的眼神心裏發毛，心裏一橫說出去了。“以前我是不重視，反正就是個算盤，帶回去感覺怪怪的，再說誰會那麼用功的去練算盤呀。可我聽老師說這個要考核的，考不出會很麻煩，今天又聽了個好學生的學習方法，我就想我也想做個好學生，再說，這幾個星期的珠算課堂小考驗，我都不及格，那麼0分，那麼10分、20分，我就想努力了呀！而且這個有時間的一張測驗題20分鍾，加減法10分鍾，乘除法10分鍾“。
林芙蓉認真聽著林芙嘉說完這番話，“噗嗤”一聲笑了：“你先喘下氣，一下說了那麼多，你也不憋得慌”。
“那還不是看你不相信嘛，我隻能急著解釋了！”
“我以為你們中專不像高中那麼緊，但其實抓的也很緊的，要什麼考證”。
“是啊，點鈔、珠算都要考！”
說完，林芙嘉順手看了看時間，都快十點半了，她又看了看林芙蓉打了個哈欠說：“姐，十點半了，你的作業······”
“啊！真是的，被你那該死的算盤消磨了好多時間，來不及做了，明天還要早起！”
看著林芙蓉焦頭爛額的樣子，林芙嘉搖搖說：“原來你也有不專注的時候啊！”
“我不是說了嗎？誰讓你把算盤在我麵前晃悠的，害我作業來不及！”林芙蓉還在那裏賭氣，林芙嘉也不理她，走出房間洗了臉，換了衣服就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放學回家，家裏人都不在，誰讓學校放學早呢，林芙嘉放下書包剛要倒在床上時，卻發現大桌子左邊多了張小桌子，因為大桌左邊剛好是一堵牆，姐妹倆的房間本身就大，桌子也大，以前兩人都坐在一張桌子前學習的，自從林芙嘉上了中專後，她讀的學校也沒什麼作業，桌子就被林芙蓉獨占了。現在，林芙嘉要練習珠算，而大桌上全部擺滿了書，也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供她練習了。看著這多出來的小桌子林芙嘉覺得新奇，發愣之時，手機響了，林芙嘉看了看屏幕，老媽打來的，她也沒多想接起電話：“媽，什麼事？”
“你回家了吧，有沒有看見那張小桌子？”
“看見了，哪冒出來的？”
“我網上購的，還特意給商家打了電話，桌子全用木頭製成的，你要練珠算但大桌被你姐姐占了又堆滿書，我隻能再幫你買了張”。
林芙嘉看向那張小桌心不在焉的說：“謝謝老媽了”。
“好了，我不打擾你學習了，掛了”。
林芙嘉摁了掛機鍵，徑直走向桌子，用手指敲敲桌麵，聲音很清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木頭，管他呢！反正隻要能打算盤就行了。
一個房間裏，姐姐在大書桌上寫作業，妹妹在小書桌上練算盤，氣氛也倒是和諧。
期中考試的前幾天，林芙嘉把所有的文化課的書全部裝了回來，這幾天苦練珠算到把語、數、外三門課落下了，上課也因為同學的吵鬧不斷沒聽過幾節課，不是低頭看手機就是迎合同學的吵鬧聲跟同桌前後說話。班裏除了英語要回答問題稍微安靜點，其他就沒聽過。所以這幾天大家都像瘋了一樣的問題目、做題目、抄練習卷，連班主任也加入其中說：“有不懂的趕緊問，別考不好到時候丟臉！”
考試時，林芙嘉發現除了語文以外，其他的卷子都是照搬練習卷上的題目，連題型都一模一樣，況且老師也告訴考試範圍了，就看你最近用不用功，記憶力好不好了，林芙嘉憑著一星半點的記憶碎片把它重新拚起來，效果怎麼樣就不知道了。考試時間為一天半，中間大部分時間休息，下午考試，據說下午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撐過來的，還有些人對待考試不認真就更不用說了。
最後一門考完，林芙嘉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教室裏走出，剛走到校門口，就聽見後麵有個聲音在喊自己，她回頭一看，隻見吳一凡拉著韓芳飛快的向自己跑過來，等衝到她麵前時兩人都已經氣喘噓噓的，林芙嘉看著他們兩個狼狽的樣子差點笑出來，不過她忍住了。吳一凡呼出一口氣，整理一下頭發說：“你走那麼快幹什麼？本來教室裏剛想叫住你一塊走，你就走的飛快，追都追不上”。韓芳則在一旁按著胸脯一邊喘氣一邊說：“就······就是，都兩個月了，你一個······一個人走不覺得悶呀？”林芙嘉低頭想了想，抬起頭說：“我就怕我們不順路，到時候都不方便呀”。吳一凡看向韓芳，向她使了個眼色問道：“阿芳，你平時怎麼回家的？”
“我？地鐵九號線直達，你咧？吳一凡”。韓芳看看吳一凡，眨了眨眼睛。
“雖說是八號線轉一號線，但走同一個站”。
“該你了”。吳一凡拍拍林芙嘉的肩膀。
“九號線直達”。剛說完，林芙嘉驚奇的看著兩個人，吳一凡雖然乘的地鐵不一樣，但三個人的回家路線都一樣——直通地鐵口，而且還很幸運的跟韓芳有個伴。
見林芙嘉愣在那兒，吳一凡一手摟過她的肩，一手拉著韓芳說：“好了，現在咱們仨統一了，可以一起走了，還愣著幹嘛？你不準備回家了？”
沒等林芙嘉回答，吳一凡就用手勾住倆人的脖子，瘋狂的跑了一會，邊跑邊說：“這叫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韓芳可受不了這樣的瘋狂的跑步，她用力甩開吳一凡的手喘著粗氣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沒看到；三人行，必有一瘋子我到看到了，呼······”
看著她這樣用力的喘氣，林芙嘉很擔心她會出什麼問題，走向前問：“韓芳，你······你沒事吧？”她把吳一凡拽到韓芳麵前大聲地對她說：“看到她這樣，你也不道聲歉！”吳一凡感覺事態嚴重了，連忙道歉，連說話結巴了。韓芳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也不去計較了看見事情平息了，林芙嘉舒了口氣，隨後，她對吳一凡說：“剛才說話聲音大了，就怕出什麼問題，請你諒解嘍！”吳一凡擺擺手說：“剛剛我是瘋了點，所以······嘿嘿”。聽到這笑聲，林芙嘉和韓芳背後一陣涼意，果然，吳一凡又把手搭在兩個人的肩上，但這次她改了臉色，一本正經的說：“你們說，咱們是不是朋友？”
“是啊”。
“是朋友的話，咱就別直呼名字了，聽起來別扭”。
聽到這個要求，林芙嘉覺得奇怪，但吳一凡從他們做朋友開始就“芙嘉”，“阿芳”的亂叫，想想也有點合情合理，做朋友的未免會親呢一點，也就不介意了。
幾天之後，考試成績出來了，全班除了幾個學習努力的同學成績好看點以外，其他的都是慘不忍睹的，30、40、50分都來了，及格的還算比較好的。幸好班主任報成績用的是學號，誰不知道是誰，即使知道了也隻會用眼神瞄一下。
林芙嘉豎起耳朵聽著每一個分數，當報到學號是17號她的每根神經都緊繃著，心想著隻要及格就行，聽到數學和英語分數各為65和70時她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語文成績也是慘不忍睹，但林芙嘉幸運的逃過一劫，進入及格線：66分，六六大順，分數蠻吉利的，正當林芙嘉還在慶幸自己及格時聽到了一個級高的分數：85分，霎時間，全班都沸騰了，要說英語和數學能考到這樣的分數也不見得有啥稀奇的，畢竟剛才有幾個成績好的同學有這樣的分數，但語文有這麼高的分數還是頭一次見到，語文老師教的不算太好，但也不差認真聽的話混個及格倒是可能，但八十幾分有點堪比登天了。順著吵鬧的教室，林芙嘉看看四周，有驚奇的、有一臉茫然的、甚至還有不屑一顧的，但在這些表情當中卻找不出一個喜悅的表情，林芙嘉努力的尋找著，一無所獲，她又轉頭看看韓芳，正巧，韓芳也盯著她看。
“那個成績不是你考的？”這句話剛問出口，林芙嘉覺得自己有點傻，怎麼能問得這麼直接？韓芳笑了笑，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林芙嘉打算放棄尋找，心裏一陣自嘲：人家考那麼高的分數，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又不是認親戚。她懶散的靠著椅背，瞄了一眼同桌吳一凡發現她跟別人的神情有點不太一樣，隻見她低著頭一直在看手機，雖然劉海遮住了半邊臉，但還能若隱若現的看出她的表情很是鎮定，鎮定到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林芙嘉看著她想：聽到這麼高的分數，她竟然能那麼鎮定自若，要不就是她跟某些同學一樣的不屑一顧，隻是表現的方法不一樣，再不然，就是她考到了這麼高的分數。
過一會兒，吳一凡覺得脖子特別酸就抬起頭，剛抬起來就看見林芙嘉盯著她看，她覺得別扭就問：“你幹嘛盯著我看？”
“哦，沒有”。林芙嘉將眼睛移向別處。
“你在掩飾什麼，你剛才是不是一直盯著我看？”
“怎麼可能，你不是一直在看手機嗎？”林芙嘉剛說完就心虛了，不打自招。“我看你表情跟別人不一樣就奇怪嘛！要不就是你考到這樣的分數，故意掩飾的”。
吳一凡打了個哈欠說：“你看我像考高分的人嗎？再說，那種分數天才才能考得起來！我就是懶得去驚訝了才麵無表情的”。
“是嗎？你懶到這種程度啊？”
“怎麼？不行嗎？阿芳，你評評理，懶得驚訝有錯嗎？”
“呃······”韓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隻好小聲的說一句：“沒錯”。
林芙嘉不再理兩人，這樣一唱一和的來對付她，事先“串通”好的吧？隨後，順手拿出手機看小說了，最近感覺自己看網絡小說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是不是當了中專生之後就徹底淪陷了？林芙嘉心裏雖然這樣想，手上卻控製不住，大腦一熱，心裏成魔，怪不得大多數的犯罪都是手造成的。當她拿出手機胡思亂想之時，卻沒發現同桌的吳一凡一直斜眼盯著她看，心裏有一種想說又不能說的情緒。
晚上，吃飯時，本來安靜的餐桌隻聽見筷子與碰撞的聲音，被林雨給打破了，他一臉嚴肅的問道：“芙嘉，這次期中考怎麼樣？”林芙嘉愣住了，剛要下咽的食物也卡在喉嚨中間，沉默幾秒鍾之後，她艱難的咽下緊緊咬住筷子說：“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說呢？”林雨的臉色沉下來“你覺得一個成績還有假的嗎？”
“66、65、70，語、數、英三門”。林芙嘉等待著被批的命運，然而，什麼都沒發生，隻等來了“你不要惹事就好”這句可有可無的話。
林芙嘉很納悶，期中考壓根就沒跟爸媽說過，甚至跟姐姐都沒說過，他們怎麼知道的？回到房間，林芙嘉坐在桌子前手拖著腦袋正鬱悶著，突然從後麵傳出一句：“你昨天說夢話了”。林芙嘉回過身看著林芙蓉說：“我睡覺可沒這習慣啊！”
“可你昨天就出現了，我原先以為你睡不著在跟我說話呢，湊上去時，你又突然轉身自言自語，還說什麼這幾天要期中考”。
“然後呢？”
“然後······我嘴巴一鬆就說出去了······不過我不是有意的啊”。
“看來我以後要把嘴巴關緊點了。”
“那老爸也沒說什麼嘛！你說夢話估計是你心裏緊張了唄”。
林芙嘉不再理會林芙蓉，轉過身拿出算盤和練習紙開始劈裏啪啦地打起來。
在一個相對密封的空間裏，算盤打出聲音會無限放大，如果一個人在安靜的思考問題寫作業，而另一個人卻在那邊不停地打算盤，那思考問題的那個人一定會受不了，除非他有像居裏夫人的那種超凡毅力——充耳不聞。
才過了一個星期，林芙蓉就已經受不了了，她向爸媽抱怨說：林芙嘉每天在她耳邊練算盤，自己都不能好好思考問題、寫作業了，那劈裏啪啦的響聲就跟擴音器一樣。
“總不見得我把算盤消音吧？再說又消不了！”
房間裏一陣寂靜，幾分鍾後，穆曉說：“芙嘉，你以後還是到我房間練吧，你姐姐讀高中也挺累的，作業還那麼多，你又在旁邊打算盤，雖說不是幹擾，但聲音大了點總歸有點煩，你們珠算不是有時間限製嗎？正好，我可以幫你算時間”。
“好吧，為了老姐學習，我退一步了”。林芙嘉拎著算盤，走到爸媽房間。
有了老媽的時間監督，林芙嘉的珠算速度也漸漸地快了起來，原來要2分鍾的算一道題，現在隻要半分鍾，在速度快的基礎上又提高了準確率，原先隻有二三十分，現在七八十分不在話下。要說好學生就像她這樣，別人還在為課堂上的珠算小練習苦惱時，她一笑了之。技能課就是這樣：快準穩。
“你都已經上八十了，我還在六七十邊緣徘徊，看來這課代表應該你來當”。韓芳憂心忡忡的說。
“那倒不是，隻要時間快，掌握速度，指定能上七八十，至於課代表，誰當都一樣，實在不行，我幫你一把讓你也上八十！”
說著，兩人拿出算盤開始練習，看著認真的倆人，吳一凡也湊上去看看說：“那麼吵的教室，你們也能練得下去，挺認真的啊！”
“那當然，這東西隻能靠毅力，速度，還有認真，不然出不了成績的”。林芙嘉頭也不抬的說到。
“我聽說現在有個‘星光杯’技能大賽，專門為一些優秀的學生開辦的，隻要能拿到那個大獎，以後在升學方麵就輕鬆很多，我看你們倆可能有戲哦！”
二十分鍾後，韓芳將算好的題目交給林芙嘉說：“我也聽說了‘星光杯’的事情，那得是很優秀尖子生，至少在班級裏是前十名的人，我們才剛剛起步，沒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