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弓之鳥的宇文覺隻有選擇聽信高潁和獨孤信,他心中的如意小算盤本來是來這裏保命的,卻沒想到,投靠了獨孤信之後,也能保得住自己做皇帝的野心。既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何樂而不為?
宇文覺便扶起來獨孤信:“獨孤愛卿請起,朕封你為衛國公,仍然拜大司馬,統領天下兵馬。”
獨孤信雖然聽著這話很不舒服,無可奈何,社稷為重,也隻好強顏歡笑:“謝陛下!”
依照高潁的計策,為今之計是逃不出去的,但宇文護想一時半會靠近宇文覺也是不可能的,畢竟獨孤信、楊堅和李昞都是身經百戰、武藝超群之人。可如若是他們想衝出去也並非容易之事,全長安的便都是宇文護的心腹。
有一點是可以大作文章的,宇文覺是宇文泰的嫡子,跟隨宇文護的這些人之中,有一多半並非是衝著宇文護而來的,而是宇文泰的影響力還在,這些人是在給宇文氏賣命。
倘若宇文覺能充分利用這個特殊的身份,分化那些並不是十分堅定跟隨宇文護的人,就一定能反客為主。隻是為今之計並拿不出讓那些人信服的物件。
伽羅忽而想起來,在宇文泰臨終之前,傳喚她的事情。那時候宇文泰好像是在暗示著獨孤氏,宇文護有要謀害宇文泰急著篡位謀逆的狼子野心。因為宇文護覺得宇文泰和獨孤信的和平共處,成了宇文氏稱霸天下的絆腳石。為了達成自己的野心,宇文護竟然連提攜自己的親叔父都能下得了毒手,這種不仁不義之人,必定為那些追隨宇文泰的舊臣所不齒。
對那件事情還有印象的宇文覺,竟然不知這背後還有宇文護想殘害他父親的驚天陰謀,這麼想來,便恨得咬牙切齒:“宇文護原來早有預謀,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隻要衛國公肯相助,真發誓一定要鏟除這個奸佞,還天下一個太平!”
高潁點頭道:“陛下盡可以放心,我等願意輔佐陛下成不世之功!”
獨孤信也點頭,寬慰宇文覺:“請陛下仔細回想一下,是否有證據,能讓人信服宇文護害死了你父親?”
宇文覺仔細回想,卻似乎也想不出來,這件事情他一直是被蒙在鼓裏的,宇文護心思縝密,怎麼能給他留下來什麼蛛絲馬跡呢?外麵的腳步聲近了,眼看著宇文護帶著人就要來到書房。
“我想起來了,不過這件東西在我府中……”宇文覺跟身邊的一個小混混耳語了幾句,那小混混點頭,忽而一道寒光從宇文覺的袖中閃出,插進了小混混的胸口,鮮血流了出來。
“啊——”伽羅嚇得後退,楊堅抱著她的肩膀,撫摸著她的頭,不讓她看著血腥的場麵。
高潁看得出,這是宇文覺的小伎倆,因為若非仔細看,看不出匕首並沒有插到小混混的要害之處,隻是造出來身負重傷的假象罷了。
那小混混得令向府門外假裝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手捂著紮著匕首的胸口,正好與宇文護迎麵相遇,宇文護身後跟著一些將領和校尉。其中一位校尉攔住了小混混:“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