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伽羅很希望南熏能快些恢複,便能再次懇請南熏姐姐放她走了。
鄉間不如山裏,沒有太多的野味。野兔子狡猾難以捕捉,野鳥機警難以對付,隻能去河邊抓一些魚,雖也不是很容易,辛苦一天半晌,一兩條肥美的錦鯉總還是有的。
碧螺自小在江南長大,便教會了小伽羅如何捕魚。短短的兩天時間裏,兩人相處越來越融洽。捕捉回來的錦鯉,交由柳春,燉出來的魚湯,配上豆腐,很是鮮美!
這是第三日,南熏已經能坐起身子了,碧螺留下伺候南熏點燃熏香。小伽羅便自告奮勇地隻身去河邊捉魚,好像天公作美似的,短短的一個時辰,小伽羅便捉住了四條錦鯉!
正當小伽羅興奮地拿著魚要回去的時候,被一個牽著馬的少年擋住了去路。
小伽羅抬頭看這個少年,穿著一身的白色袍衫,和高潁的年紀個頭相仿,腰間掛著寶劍,身上背著弓箭。他手裏牽著的馬匹乃是汗血寶馬,馬的個頭不高,和少年的身高正相匹配,馬鞍乃是上好的皮革,若非門閥貴族,無人能用得起。
“你是何人,為何要阻我去路?”小伽羅問。
“野丫頭,我問你,長安城為什何把守那麼森嚴?”那少年說話的語氣太過霸道,讓小伽羅很是厭惡反感。
“你自己去了便知!”
“野丫頭,我問你,你就隻管回答!我有要事在身,你若耽誤了我的正事,吃罪得起嗎?”
“我管你什麼正事,你一句一個野丫頭,太沒禮貌了!你這樣詢問,誰願意告訴你!”小伽羅克製怒火,在出門之前,柳春曾經再三囑咐過,如遇到鄉村裏孩子惹事,千萬不要與之爭鋒。若受了委屈,回來告訴碧螺和柳春,由她們出麵為小伽羅抱不平。
“你看看你,渾身都濺了泥水,光著腳丫子,拿著腥臭的魚。活脫脫就是個不通禮儀的鄉村野丫頭!”那少年鄙夷的眼神,更讓小伽羅冒火。
小伽羅將手裏的錦鯉拿到那少年的麵前,錦鯉掙紮擺動,魚身上的水全部飛濺到了少年的麵部和衣服上。那少年連連掩麵躲避。少年的窘樣逗得伽羅忍俊不禁:“看你這個樣子,還嫌棄錦鯉腥臭嗎?”
那少年惱羞成怒,嗬斥:“豈有此理,你竟敢如此戲弄本公子!本公子便讓你見識一下厲害!”
說罷,那少年抓住小伽羅的手,捏住伽羅的手腕用力,想逼迫伽羅扔下錦鯉。小伽羅不肯撒手。少年不服,繼續用力,小伽羅咬著牙齒忍耐,仍然不肯放手。少年的氣力更大了,小伽羅的眼眶裏已經有淚珠兒在打轉,還是忍著不肯撒手。
“住手!”及時趕來的碧螺怒吼,走過來將那少年推開:“你是哪裏來的野小子,在這裏撒野來欺負女孩子,真是沒教養!”
“是她先用錦鯉濺了我一身腥臭,我就教訓了她!”那少年理直氣壯。
“明明是你先叫我野丫頭的!”小伽羅很委屈,卻還是強忍著淚水,揉搓著被那少年捏痛的手臂。
碧螺聽了,毫不猶豫地狠狠扇了那少年一耳光:“以大欺小,以男欺女!”
那少年生氣,要拔劍,發現碧螺是宮女打扮,又把劍放回了劍鞘:“你是何人,在這長安城外,為何宮女打扮?”
“你管我是何人,伽羅,她剛才是不是罵你野丫頭來著?”伽羅點頭,碧螺繼續道:“那現在,你罵他野小子,咱絕對不能吃虧!”
有了碧螺給出氣,小伽羅開口罵:“野小子,臭小子,烏龜,王八!”
把那少年氣得麵色通紅。
碧螺覺得還不過癮:“不解氣,接著罵!”
小伽羅憋了半天,為難了:“碧螺姐姐,我沒有學過罵人,不知道怎麼罵!”
“我來!”碧螺指著少年的腦門,憋了半天,也沒詞,隻得作罷:“嗨,罷了罷了!就算便宜了這野小子!我們走!”
碧螺牽著小伽羅離開,那少年卻緊緊地跟在她們身後。
小伽羅很是不耐煩:“你跟著我們做什麼?是還想挨打,還是還想挨罵?”
“誰說我跟著你了?這路又不是你們家的,你可以走,我便不行嗎?”
碧螺拉著小伽羅,不讓她理會他。
穿過了油菜花田,眼看就要到家門口了,那少年還是緊緊地在後麵跟著。
這次輪到碧螺不耐煩了,碧螺轉身,趁那少年不備,拔出他腰間的佩劍,架在少年的脖子上:“說,你是什麼人?是不是宇文泰那老賊派來跟蹤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