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棋逢對手(上)(1 / 2)

上官禦醫給南熏診脈,沉吟良久,凝空思索,滿腹狐疑:“怪事,怪事!”

“南熏姐姐現在怎樣了?”小伽羅似乎比碧螺和柳春更加關心南熏現在的狀況,藥畢竟是自己給南熏喝下去的。

“從脈象上看,娘娘的身體逐漸好轉,按理說不應該,半邊蓮怎麼就能解得了蜂毒?除非……”

“除非什麼?”小伽羅也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

“除非半邊蓮的藥性被改變了,你有沒有在藥裏麵加入別的東西?”

“除去煎藥所需的井水之外,沒有加別的!”小伽羅把還剩下藥渣的碗,端到上官禦醫的麵前。

上官禦醫接過藥碗,抿了一口,仔細品味:“藥性確實不是在煎的時候被改變的,莫非,是在娘娘的身體裏改變了?”

上官禦醫不敢確信自己的判斷,藥性在身體裏改變,他也曾遇見過,是在病人服藥前後不久,吃下了一些具有藥性的食物。而乙弗皇後一直昏迷未曾進食任何食物,平白無故改變藥性,確實是前所未聞!

“該不會,該不會,是和我的體質有關吧!”南熏有氣無力地說。

“體質?老臣時常給娘娘把脈,未曾發現娘娘的體質有異!”上官禦醫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自信的。

“上官禦醫有所不知,南熏姐姐自從被宇文泰毒酒陷害之後,毀了容貌,生不如死。還落下了一個奇怪的病根,每日午時過後,便會頭痛難忍。因而,隻能熏了迷迭香,方有緩解!”碧螺向上官禦醫解釋。

“難怪碧螺姐姐伺候南熏姐姐的時候,經常要點熏香呢。還有,關著我們的那間黑屋子裏,也有散不盡的香味,想必那兒一定是南熏姐姐的寢宮吧?”小伽羅想起來那日被關在小黑屋子裏的情形,南熏微笑著認同小伽羅的觀點。

“依你所言,應該就是毒酒裏的毒未曾排出娘娘的體外,常年積鬱在體內所致。這次藥性的改變,亦和這毒是有關聯的。伽羅小姐冒死一試,陰差陽錯,救了娘娘一命!”上官禦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這也太胡來了,萬一試錯了,豈不害死了南熏姐姐?”碧螺害死不依不饒地要責怪小伽羅。

“罷了罷了,本就是將死之人,能撿回一條命來,你們應該感激伽羅才是!”南熏袒護小伽羅,碧螺也不好再責怪什麼。

柳春道:“就是說,南熏姐姐如今身體無恙?”

“已無大礙,不過,還需要稍加調理。我開一副藥,你們抓來,替娘娘煎了服下,三五日必當痊愈如常!”上官禦醫走出紗帳,來到正堂,開了一副藥方給柳春:“不要去長安城抓藥,找一匹快馬,去洛陽!”

“為何?”柳春問。

“宇文泰連夜調集兵馬,今日一早,長安城已經被宇文家的兵掌控了。李太尉被抄家,一家老小下了監獄。皇宮也被層層包圍,皇城上下,布滿了宇文泰的爪牙!恐怕進去容易,出來就很難了!若不是我與那守門的士兵相熟,曾經救過他病重的老娘,也難能到這裏來!”

“難不成,宇文老賊要逼宮造反?”柳春很為皇宮裏的魏文帝心急。

“還未到那個地步,宇文泰以保護陛下、防範叛將獨孤信之名,將獨孤信一家老小拿下作為人質,許是要再次陷害忠良了!”上官禦醫歎息,將藥方交與柳春,轉身:“老夫得速速回去,恐城中有變故!”

柳春回身之時,發現小伽羅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方才上官禦醫所言,小伽羅都聽得真切。

小伽羅不言不語地回到南熏的身邊,自昨日見到母親被抓走,她內心早已明白此番劫難是凶多吉少。她現在隻想懇請南熏,能放她回去:“南熏姐姐,我想回去,現在我母親遇難……”

“就憑你,能救得了你母親?”碧螺是不情願小伽羅深入虎穴的。

“救不了,也要和母親和家人死在一起,好在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麵!”

“我不會放你走,你且安心,宇文老賊暫且不會把你母親怎麼樣,隻是委屈了你母親多吃些苦!”南熏說話很是吃力,每說一句話,都要大口地喘息。

“可是我……”小伽羅還想求情。

“伽羅,南熏姐姐現在要調養身子,你忍心她說話耗費氣力嗎?且等南熏姐姐好些了再做計議如何?”柳春勸說小伽羅,小伽羅看了看南熏姐姐,隻好點頭。

回長安城的路途阻斷了,碧螺和柳春也不能進皇宮裏拿禦膳與南熏吃,南熏又亟需康複滋補,鄉間農家拿來的飯食粗糙難以下咽,又沒有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