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清兒為什麼會自殺嗎?她也中了毒,對,就是顛伽,她的腦子當時已經壞了,隻是我沒想到她那麼恨你,死前都不忘陷害你,對了,你還記得藍瞳吧?我到現在都記得它睜著那雙藍色的眼睛看著我對著叫,喵~喵~,它喜歡我,我讓它做什麼它就做什麼,可是為了你……為了你……我殺了它,它吃下有毒的食物後還沒暈過去呢,我就用這把刀殺了它。”說到這她猛的從口袋掏出了一把匕首,神情有些神經質的猙獰和扭曲,眼裏卻是水光彌漫的恐懼和愧疚:“它一聲聲的叫,叫的我手都在抖,可是我想到你,我的恨意就止不住,我殺了它,把它的肚子刨開,釘在了樹上,我知道這一定會激怒白蟬,果然她後麵的手段一點也不再留情,你現在出現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真想知道,你們殺了那麼多人難道都不會做噩夢嗎,我日日夜夜都夢見藍瞳睜著眼睛對我這叫,我日夜難眠,這都是因為你,你毀了我整個人生!!!”
她的憤怒參雜著崩潰的痛苦和愧疚,手中的宮燈因為無力掉在了地上,接著就刺啦啦的燃燒起來,陰暗的房屋瞬間展現瀕臨死前的明亮,我看著她滿臉的淚水呐呐的開口想說些什麼,可是任何解釋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閉了閉眼,感受耳朵裏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在嘴角和脖子,腥鹹的氣息衝向腦門,我控製不住的顫抖,道歉兩個字我怎麼說的出口,這不可原諒的罪孽深重。
等那宮燈被燒的隻剩下殘灰,一縷縷的青煙散發焦臭味,世界便的更加陰暗,苗圃兒已經從失控中恢複過來,她眼裏的戾氣暴漲,落在臉上來不及掉落的淚珠都都是血紅的仇恨,然後她說:
“蘇陌哥哥已經不再護著你,古人祭天用家禽的鮮血,而若不用你的血來祭,花蓮三千人的亡魂如何安息,你放心我一點。”
我低下頭已經無話可說,這罪孽帶來的痛苦毒咒早已滲入每一滴血液,讓我日夜難眠,昔日少女絕強不問深淺,我再不要流離漂泊,再不要躲躲閃閃,再不要隻能羨慕白天的烈日高陽,我要我所看到的、我所在意的、我所珍視的、都明豔鮮活的活在這片土地上……
說的那般擲地有聲,卻不知這句話要讓那個溫若春山的少年背負多少的血腥和愧疚:
弄一,你可願幫我?
他怎會不幫,花蓮一夜清醒,三日昏迷,在看已是火光滿天,燃燒的火焰是紅色的,流在地上的血是紅色的,白色的衣服是紅色的,那是無法抹去的色彩,便是碧落黃泉,它依舊紮根於記憶深處永不褪去。
他獨自一人背負滿天血債,靈魂被鞭策的早已蒼白,腐朽能看看見森森白骨都長滿雜草,這些年若不是七弦我甚至都懷疑他能不能再次站起來,可是現在,陸九歌,你還要讓他擔下所有的罪孽嗎?
我抬頭看向麵前的少女,紅衣灼豔,原來如此執著這個顏色是因為那是鮮血的色彩嗎?我究竟欠了多少人一個無憂無懼的未來:
“是我的錯,願我一身鮮血能洗淨你心中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