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彎腰看我:
“你知道的啊,我叫小蘭,耶蘭。”說完晃了晃食指,癟嘴道:“看來九兒姐姐真的忘了,我可是日日夜夜都記著你們呢。”
你們?我看她話到最後眼中的純粹盡褪,陰冷的仇恨如傾巢而出的地獄羅刹,噝噝的發出詭異的哭嚎,這樣的恨意會是誰?
我抬眼看她做不解狀,心中盤算能拖到弄一他們來時便可,她見我茫然模樣冷冷笑著:
“九兒姐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小蘭提醒過你那麼多次你都不記得,那麼七年前花蓮那場大火九兒姐姐可還記得?”
無邊的血霧彌漫,心底的恐懼和惡心瞬間侵占感官,恍然中有絲絲縷縷的血紅絲線布滿整個痛苦,否則眼前怎會是灼紅一片,我抬頭去看她,心中閃過無數可能,半響才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是……花蓮的人?”
她收了支離破碎的笑聲,暗處的陰冷開始聚攏,猛然上前便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我被這力道甩的直接倒下一邊,她的憤然洶湧而出又愕然而止,接著蹲下了食指輕柔在我的臉上遊移,輕柔的帶著毛骨悚然的力度和殺氣,最後她收了手食指上沾著血跡,她問:
“疼嗎?”然後不帶回答又是突如其來的一掌,頭猛的嗑在了地上撞擊聲被耳朵裏一片轟鳴遮去,忍著鑽心的疼痛我躺著深深的喘息著彙聚體力,感覺耳道裏有些癢,偏了偏頭然後發現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耳道流了出來,這才驚覺周圍的聲音都開始混亂參雜著無數的雜音,一會大如驚雷一會小似蚊叫。
餘光看見苗圃兒還在說些什麼,我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壓去心中的恐懼不斷的深呼吸,直到能聽清她的話。
“當年花蓮上上下下待你們如同上賓,你們竟也能下此狠手,我真想挖開你的心看看是什麼做的,不過我也不急在這一時,你猜我是怎麼認出你的?”
她也不看我隻是自說自話:
“那年你們剛才花蓮的時候,母親帶我去買酥餅,我不小心在跨門檻時扯到了你的衣服,你就是那麼狠狠的看著我,仿佛在看草芥一般滿身的狠戾和殺氣,我當時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被母親帶回家後,夢裏都被那眼神驚醒,我清清楚楚的記得你的臉,隻是你剛才景悅府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你,畢竟的偽裝太好了,若不是我的好姐姐百般設計讓我瘋了,我又怎麼會認出你呢,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她不是嗎?”
我咽下一口唾沫有些驚異,吃力的說道:
“你知道是白蟬下毒害你?”
她搖頭麵色在悲涼和痛恨之間流轉:
“我本來不知道的,從我被蘇陌哥哥帶回景悅府後,除了他我都不信旁人,便是他心上的那個夢姝我也從不理會,可是白姐姐那麼溫柔,她對我那麼好,我自然信她,若不是那日她怕在惹我瘋癲惹的蘇陌哥哥懷疑讓我避開那鈴蘭我怎會知曉,害我的人是我一直信任的好姐姐呢。”她說著又嗬嗬的笑了起來,眼尾勾出一股子的陰冷:“隻不過從今夜過後她卻是真正的瘋了。”
說完又轉頭看我,她的恨都帶著灼燒人的觸目驚心,沉寂到骨子的陰戾:“接下來就是你了,你可知道為了殺你我等了多久?從我認出你的那一刻我恨不得食你血肉,可我能怎麼辦呢,我向來膽子小,也不聰明,你那麼厲害,蘇陌哥哥喜歡你,出月護著你,我除了日夜詛咒你不得好死還能有什麼辦法?我借機接近你,你一定不知道,為了讓我麵對你時眼裏不再有仇恨,我整日整夜的對著鏡子練習,我當然要你生不如死,在我還沒找到萬全之策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你的那些傷害都來源與白蟬,她恨你恨之入骨,我也就將她害我的事放在一旁了,我裝作不經意的給她提供消息,她果然沒讓我失望,可是這還不夠。”
“你知道清兒為什麼會自殺嗎?她也中了毒,對,就是顛伽,她的腦子當時已經壞了,隻是我沒想到她那麼恨你,死前都不忘陷害你,對了,你還記得藍瞳吧?我到現在都記得它睜著那雙藍色的眼睛看著我對著叫,喵~喵~,它喜歡我,我讓它做什麼它就做什麼,可是為了你……為了你……我殺了它,它吃下有毒的食物後還沒暈過去呢,我就用這把刀殺了它。”說到這她猛的從口袋掏出了一把匕首,神情有些神經質的猙獰和扭曲,眼裏卻是水光彌漫的恐懼和愧疚:“它一聲聲的叫,叫的我手都在抖,可是我想到你,我的恨意就止不住,我殺了它,把它的肚子刨開,釘在了樹上,我知道這一定會激怒白蟬,果然她後麵的手段一點也不再留情,你現在出現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真想知道,你們殺了那麼多人難道都不會做噩夢嗎,我日日夜夜都夢見藍瞳睜著眼睛對我這叫,我日夜難眠,這都是因為你,你毀了我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