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花飛箏起肆意天》64(1 / 3)

到了院裏綉邡不方便在進來便先回去了,我回屋看出月的燒也褪了下去,似乎是好多了,想著今日的事這才發覺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事似乎是針對我來的,畢竟比較一番昨日的事總是我嫌疑要大一些。

可又想不通,一隻貓能有多大作為,這人不至於時跟一直貓置氣,若說是對人下不了手那更是不通,看他那手段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這樣說來總覺得有些風雨欲來的氣息啊。

思來想去半日便是過了,晚上的時候蘇陌過來了一趟,看他麵色不是很好我問道:“怎麼?沒什麼線索嗎?”

他搖搖頭吹了吹杯子的茶水抿了一口:

“恩,已經逐手在查了。”

“哦。”我點點頭沒在說話,沉默了半響耳邊傳來蘇陌的聲音:“你是不是在意上次你的事我沒有徹查?”

“恩?”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他又道:“上次有些事沒有處理好,所以隻是吩咐下麵去查,沒想到他們陰奉陽違耽擱了下去,然後綁架你的那幾個人昨天找到了,隻是也已經死了,現場處理的幹淨,也沒什麼痕跡,本公子沒告訴你是你怕你多想,本想等事情水落石出在給你個交代,但是今日這番動作……總之本公子會給你一個交代。”

這是解釋?

我低頭看他,卻見他麵色淡定的放下手中的茶盞然後下意識抬手食指蹭了蹭鼻尖,我愕然不由覺的好笑,隻得順著他的話說:“呐……九兒就指望著公子來日給九兒一個真相大白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我這話說的太柔和還是別的什麼,蘇陌聽完一愣抬頭看我,眸中倒映著笑靨如花,接著那故作的淡定也煙消殆盡,如爆開的煙火一般瞬間臉上竟染了淡淡緋色,眼中也如一汪碧水透徹見底微波蕩漾,我瞅著他那一臉純情的模樣陡然也生出些不知所措來,兩人尷尬對視良久,又不約而同的離開的目光裝作看窗外景色。

秋風帶起落葉發黃,韶光橫波入瀲,絲絲縷縷透過窗上的小孔形成一束束光圈,懸浮的灰塵在陽光下跳動飛舞,耳朵漸漸發燒,想開口打破這難堪的寂靜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囉囁著嘴巴半響還是沒憋出一個字,餘光掃向蘇陌隻見那廝正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看那樣子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我癟嘴不屑這廝估摸著再看下去連掌紋幾條都快研究完了,想著這樣尷尬的人不隻我一個,頓時就覺得心情舒暢。

走向窗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日華落在臉上暖洋洋的,我回頭問道:“公子這兩年都不曾出過末央,是已經厭倦閑雲野鶴的生活了還是天下山水都留不住您的心了?”

蘇陌哼了兩聲,麵色已經如常,無不曖昧的說道:“家有美人,本公子自然不忍心讓其獨守空閨。”

我鄙視他一眼,看向窗外碧空白雲,千裏不歇,淡的歎了口氣。

蘇陌疑惑道:“怎麼,你也想出去看看?”

我搖頭意有所指:“九兒雖有心所向這天地之浩大,隻是萬尺黃土,容九兒之地不過方寸,便是想也不能。”

回頭對上他的眼幽深莫測,片刻後蘇陌突然問道:“九兒,還不曾知曉你是哪裏人呢,若是想可以回去看看。”

我移開目光,院外的藤花又開始攀岩上了走廊的漆木柱子,想來不久前出月剛修過呢,想著蘇陌的話,想回去嗎,自然是想了,多少次午夜夢回還在那小小的院子裏打鬧嬉戲,雖然苦的時候偏多,徹夜不眠的做活計維持生計也不是少數,隻是那時不管什麼時總是一起擔著的。

那年離開之後獨自來到浥都,之後便是步步為營,生怕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蛛絲馬跡,落的自己死無全屍連累旁人也染上鮮血,所以才去逐月樓那種地方吧,麵上心上都練出百般柔性千種麵上隨意轉換,麵對惡心醜惡的嘴臉笑若楊花,當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心時自然也就不怕旁人能看到。

揚起唇角回道:“九兒是花蓮人,那裏不必城裏富裕,又沒什麼兄弟姐妹,想也不曾有什麼好想的。”

“花蓮?”

“恩,公子知道?”

我回頭望他,蘇陌搖搖頭:“不曾去過。”

“哦。”

又是半響的沉默,穿堂風掠過枝椏撩起鬢角的發絲,我抬手撥開,身後傳來衣服摩挲的聲響,蘇陌也走過來麵朝窗外看了一會問道:“九兒,你知道半神傳說嗎?”

啊?

我驚異他話題的跳躍性,也隻得附和:

“之前聽月……”聲匝然而止,我有些忐忑這個名字能不能提起,瞧見蘇陌神色無異後才道:“隻是知道有這麼一群人,具體的不清楚。”

蘇陌點點頭,看向我的目光似乎越過了幾個輪回落在刻下三生石的那一點,轉身抬手指向東邊,悲傷和溫暖參半:

“其實在很久之前半神在世間的存在是人盡皆知的,很多人信仰於半神超過天上神明,隻因為半神是切切實實存在的,就在那最高的那座匐伽山上。半神拘於凡人之象,凡人之身,凡人之血肉,凡人隻靈魄,但是卻有著神明一樣悠久的生命,所以他們上不了天也落不了地,便在三界之中找到了這麼一個平衡點,半神一族最後一位族長長風自小精通音律,善於音攻,為人隨和,最是得眾人讚賞,旁人對他也是無不佩服,肝腦塗地,然而隻有一人知他憂愁,曉他寂寞,陪他玩樂,這人便是他的師妹珂澈,他們年幼相識,竹馬成雙……”

長風第一次見到珂澈時是在十歲那年,當時他正在花下彈箏,練習一首不熟練的新曲,族中的一位前輩便拉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說:

“她是你族長好友的女兒,家裏人為了對付西北雪狼……哎,你院裏旁邊那間屋也空著,族長吩咐就把她安置在那裏,我還有些事情要去長老那裏,你先帶著她吧。”說完又向女孩說道:“小珂澈,你先跟著他,缺了什麼盡管開口,我先走了。”

待那人走後,女孩先前的柔軟褪了幹淨,瞅他的眼裏都是銳利的,寸寸成冰,他瞧著那銳利下隱忍的不安瞬間便覺的心柔軟成一灘湖水,那時年少還不懂這種感覺叫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