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夜間突然翻天覆地,誰人不知景悅府的小王爺荒淫風流,日日流連花叢,整個浥都一問便知。
隱沒了十多年的少年一夕之間從月華的陰影下走出,踏進了風華無限的刀光劍影中。
容顏妖孽的男子穿著一身素衣,白皙的手指纖長的病態,門外的雪已經停了,他揮手斷了屋簷上凝結的冰淩啪啦啦的一陣斷裂的聲響,掌力一收手中隻有一段冰淩,遞到麵前才發現那冰裏竟凝結住了一朵半開的海棠,霎是好看。
“你也勸不住他嗎?”
“陌華公子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亦不知,既然不知,如何去勸。”
“那你為何要走。”
“我受人之恩,自要忠人之事,夢姝姑娘,保重。”
蘇陌一走便是兩個月,兩個月後他領個三個女子回來,其中一個看著夢姝眼淚便落了下來:
“姐姐。”
少女對她的純粹的笑依舊暖如夏光。
夢姝想,心念之人,親人,朋友,若老天當真如此善待當真無所再求。
可世間之事總是事以願違,而人都是有私心的,在蘇陌時常離開景悅府的那段歲月裏,她的身邊開始流傳謠言,這時的她已經學會麵對任何事不溫不火,依舊席地對坐飲茶,對麵的男子眼裏盛開愛慕,她故作不見也學著滿心坦然。
少年依舊對她偏待,毫無意義的爭鬥笑鬧充滿整個夏日午後,她看著少年將頭枕在她腿上睡的迷糊,隻覺得離少年越來越遠,化不開的冬雪如同緊閉的窗扉,門外的海棠開的豔麗如血。
陌生女子敵意的視線和言語擊不垮她高昂的視線,綠眸紅衣的女子終於在一個春天重拾起微笑,暗處的陰霾沒人知曉。
蠱墨軒桃花肆意,少年癟癟嘴表示不解:
“你今日為何非得在這裏用膳?”
“你還好意思說,自從這裏建成那天後,我都沒在這裏呆過,寶貝什麼啊?”
此時才發現這院子的獨特,從景悅府北部引進的水正好流過涼亭在經過水池,山水之寒散去夏日炎熱,三方所建的院子連著回廊曲曲折折,主間的視野正對上這邊的桃花滿天,大片的空地非泥水鋪建,此時種植的花草已經脈脈生長,沿著東邊的牆壁爬滿紫色藤蔓,芹葉鐵線,鶴望蘭,睡火蓮哪一種不是世間少有的珍品,連那碧池旁的茂盛生長的小樹也是隻在少有的地區在生長的沉香,誰才能被這樣珍貴對待?
誰是你歲月無聲裏的小心翼翼?
磨碎了時光的黯淡無光,褪下最華麗的容顏表象,誰是誰的額前的那顆朱砂痣?
誰又是心頭的一滴血?
視野已經迷離的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心頭泊珀流動的鮮血順著嘴角蔓延,咳出細碎的血塊。
痛,怎能不痛?五髒六腑都在叫嚷著一個解脫,全身上下抽搐著冰冷的汗水,眼前似乎有紅紗彌漫,氤氳的,溫熱的,便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
少年驚慌失措的叫喊,有人洶湧而來,亂糟糟的聽不清楚,她開始困倦,模糊中有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手臂上,她費力的移動的手臂,卻又感覺到那液體大滴大滴的砸在手背上,像是在她心上砸出一個大窟窿。
她感覺到少年壓抑的嘶吼,哽咽的,沒有聲音的,一瞬間就讓她痛徹心扉。
她突然就覺得死亡太可怕了,她突然就怨恨起了這短暫的生命,然而這也阻止不了生命的流逝。
夢姝費力的掏出壞裏的錦囊,她想給她哭泣的妹妹,緋紅的桃花下人影晃動,哭聲一片,曾今那個倔強的少女卻再無聲息。
她的血蔓延在了鋪滿花瓣的地麵,她不是誰的心頭血,卻也留下了無可磨滅的痕跡,這滿頭的桃花因為她的血開的更加豔麗,試問,誰看見了這滿枝桃花想不起來這個倔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