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8.10(農曆7.17)星期四晴轉多雲
我說我一定會忘掉他的,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永遠不變的感情,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對父母的愛,雖然這份感情有時候會偏離,但它永遠都不會離開愛的主線,它在這條主線上波動,沿著它伸展,永遠,沒有終結的永遠。
李老師請假,我們被安排去韓老師班。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來的人特別少,兩個班合在一起還不到十個人。韓老師還是開始講了,對麵的小學正在施工,很吵,我跑去關了窗,學員陸陸續續的多起來,任家也來了。外麵的施工隊停了工,韓老師又去把窗子打開,他說外屋正在裝修,那些氣味對身體有害。有風從外麵吹過來,我抱了抱胳膊,有點冷,英子坐在我的後麵,她感冒了,怕傳染我,所以沒有和我一起坐,課間她跑過來找我,兩人對著頭聊得特別起勁,可是具體聊了些什麼,現在竟又忘了。
2006.8.11(農曆7.18)星期五晴轉多雲
熱,折騰了一上午,去打水擦了幾次澡,還是熱。無法醒著也無法入睡,死去活來的。
這天氣真怪,時晴時陰,晴的時候,那種熱,烤的人不停的流汗,黑雲退去,來了雲來
了風又涼快起來。此時我坐在窗邊,風吹著掛在院子裏的衣服在我眼前不停地擺動,頭靠在椅背上,頭發還沒有幹,從天窗射進的陽光照著我的腳,暖暖的。雲沒有遮蓋到的地方,天空是透明的藍,那些灰白相間的雲被風吹著慢慢的向西北移動。收音機裏說,又有台風要來了。
今天早上下班回來的路上碰見我們村的一個同學,他說你好像成熟了很多。也許他說的是褒義,可是我聽了卻不喜歡,有點傷感。我也知道自己變了,變得成熟起來,而且還會越來越熟,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最後的結局就是爛掉,散發著酒精的味道,可是我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結局。
2006.8.12(農曆7.19)星期六
晴日語班的第二節課,媽媽給我打來電話,我跑出去接,她問我下個周六回不回家,我說
“不回。”“你現在是不想家了嗎?”媽這樣問我,我不知該怎樣回答,隻是說了句:“不是。”明明很想家,卻要努力的克製著不去想,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是不被重視的可有可無的人,何必去招人煩,躲起來吧,讓別人忘記我的存在,可是媽卻說我不想家了。接下來老師講課我也聽得心不在焉,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心裏還是亂亂的,明明想家去努力的克製著不去想,明明想遲,卻努力的逼著自己不去想,這樣的壓抑著內心的情感,又不想找人傾訴,痛苦全一個人來背,明明是全心所向,還要裝做滿不在乎,為什麼要這樣的對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的殘忍,想著想著淚就來了,車騎的飛快,好幾次差點和人家撞在一起,風吹著,我感覺很冷。
2006.8.13(農曆7.20)星期日晴,陰,雨
進去找了最好的位置坐好,人越來越多,吵吵嚷嚷的,我覺得大多數人都是學生的樣子。不經意回頭,看見張新凱坐在我後麵不遠的地方,他也看見了我,衝我笑了笑,我趕緊回過頭來,我不知道他也在,他沒跟我說他要來。老師進來,沒說一句話,整個大廳卻逐漸安靜。我的旁邊空了一個位子,老師說:“誰來這邊坐?這麼好的位子可惜了。”“我!”我順著聲音望過去,張新凱高舉著手,抱著本子,夾著包,嘴裏叼著筆嬉著臉走過來坐下。“嗨!”他對我笑了下說,“嗨!”我也說。“那我們開始吧,這裏麵肯定已經有很多人認識我了,但是我還是要重複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徐楊,為什麼我要一再的重複呢……”老師講的很生動,大廳裏不時的響起一片我們集體的笑聲,笑聲過後出奇的安靜,我能清楚地聽到周圍是一片沙沙的抄筆記的聲音。老師抬起手看了一下表:“我們先休息一下,十五分鍾以後再開始,我要對你們進行集體催眠,到時候需要你們把桌上的東西全收好,好,先休息一下吧!”老師說完走了出去。大家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張新凱朝我靠過來,用手托著腮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夏燕,你沒有話和我說嗎?”這小子敢耍我,看我不戲弄戲弄他,於是我也朝他靠過去,用手托著腮看著他的眼睛深情的說:“有。”他拿開托著腮的手一動不動的坐正在那裏,死死地盯著我,好像是嫌耳朵不夠用,還要派上眼睛來,生怕漏掉些什麼,我忍著笑,抬起的右手向他的臉伸過去:“我——看見你臉上這裏有一道圓珠筆的劃痕。”說完我突然嬉笑著站起身來朝門外跑了,跑到門口回頭望他一眼,看見他正咬牙切齒的盯著我,我站在門口,看見外麵的天又陰起來。老師回來,我們都趕緊坐好,又期待又有些緊張,張新凱轉過臉來看我,我也看看他,他笑笑:“別緊張。”老師開始說話了:“現在請你們配合我,趴到桌子上,放鬆,放鬆……”他過來輕輕摸我們的頭。“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來,先讓我們的雙腳鬆弛下來,接下來是腿……我們要去看一看那裏有些什麼,先找到門,快找,要不然我們就進去了,會把你自己扔在這裏……推開,往裏走,是黑的,四周的光沒有了,不要看周圍,集中精神,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