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
2006.8.7(農曆7.14)星期一
晴
這已是這個月裏第二次夢見外公了,這一次我意識到了外公已經去世,可我還是真真切切的看見他坐在我的麵前,我向他揮一揮手,說:“姥爺,我走了。”我也真真切切的看見他朝我微笑。
每一次經過,我還是無意的朝哪個房間望過去,已然成了習慣。現在那房門時時都是開著的,望過去,裏麵可以一覽無餘,可是那又怎樣,裏麵再也沒有我朝思日盼的人,一切也都沒有了意義。
立秋了,終於看到秋天的第一束陽光。隻一夜的間隔而已,天氣已帶上了涼意,我愛的秋天它終於來了,我感到踏實和幸福。睡醒了坐在門廳外的台階上聽歌,看這個季節的世界,有風有雲有藍天,有花有草有意境,連溫度也適中,多麼美好,可是這麼好的時候,你去了哪裏?我找不到你了,我一不小心弄丟了你。耳機裏楊坤沙啞著嗓音唱著《那一天》,我想起了茨威格在《看不見的收藏》裏有這樣一句話:他像一個孩子被人奪去了心愛的玩具那樣惱火起來。不知道楊坤有沒有看過,他寫這歌是不是從這裏來的靈感,或者是他真的經曆過什麼。收音機裏主持人方圓說:“這個秋天將是一個多雨的季節。”我不信,秋天,它不屬於雨季,雨季也不屬於它,它是獨立而自由的,蒼涼但淒美,憂鬱但快樂,漸進蕭條但愈加詩意的。
去給尊尊上課,在小區門口又遇見張新凱,他說:“嗨,夏燕!”我朝他笑笑,沒說什麼就走進去。出來時看見他還在那裏,“你還是不高興的樣子,夏燕,你到底怎麼了?”他走過來問。我說:“你今天不是夜班嗎?怎麼現在在這裏?”“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就過來玩,你還沒回答我呢?”他繼續追問道。“沒怎麼!不是說了嗎,就是最近有點煩。”我騎上車走了,我知道張新凱他一定是站在那裏望著我走遠的,也許他還是喜歡我的吧!雖然他說隻是和我做朋友。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細心地注意到他的心情,才會無時無刻的想見到他,哪怕隻是望一眼他的背影,這些,我是懂得,可是,那又怎樣,即便你再怎麼苦苦的追求,你愛的那個人如果不愛你,他永遠不會許你一個未來。我該怎麼跟他講,他,才會明白。
平台掉到生產線前麵的地上,我繞過去撿,又想起了遲。再也見不到他了吧?工作的時候見不到他,更衣室裏見不到他,去食堂吃飯見不到他,上下班見不到他。以前所有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都沒有了他的身影,他突然的就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有那麼一些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切的一切,隻是我臆想出來的東西。
算了!把一切交給時間吧,它可以帶走痛苦,帶走快樂,帶走悲傷,帶走幸福帶走一切甚至生命,它是萬能的。
2006.8.8(農曆7.15)星期二
晴
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心裏還是空蕩的難受,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失了魂般的在街上蕩著。我在路上走,來來回回,像是走在一個不屬於我的陌生世界。藍天,白雲,甚至於亮麗的陽光也驅趕不走我心頭上的陰霾。我徹底墮落了,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隻想吃,不停的吃,我的身體裏仿佛又形成了那一片巨大的空虛,填也填不滿的無底洞。
日語的課,我第一次沒有認真聽,雖然我努力地克製著自己,可是還是會走神。7:30就早早的退出來,站在一樓的樓梯邊,這是我第一次等英子,以往每次都是她等我的,每次都聽她的數落。我聽見英子班的門開了,過一會,她站到了二樓的樓梯口,我對著上麵喊:“嗨,這裏!”“嗨。今晚月亮打西邊出來了!”她看見我,從上麵跑下來。我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拽到我身邊:“快走吧,囉嗦!下來的早下來的晚都要受你的嘮叨,你唐僧轉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