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歇爾用需求、供給和價格三者之間函數關係來論證他的均衡價格論,實質上就是資產階級經濟學中價值決定問題上供求論的翻版,隻是他又給它披上了一件數學外衣和戴上了一頂“均衡”的桂冠。馬歇爾把供給和需求看成同等重要,同時,他又著重強調了供求趨於均衡的觀點,從需求價格和供給價格相互關係中建立起他的均衡價格論。馬歇爾把均衡價格按時間長短分為三類:第一是極短時間內暫時的市場價格。第二是短時期的正常價格。第三是長時期的正常價格。
在論述了上述的需求、供給、價格等理論之後,即均衡價格基礎上,馬歇爾進一步提出了他的分配理論。馬歇爾的分配理論是他的均衡價格論的延續,是他的均衡價格論在分配領域中的具體運用。他認為,國民收入是由勞動、資本、土地和企業組織這四個生產要素共同創造的。各個生產要素在國民收入中所占的份額取決於他們各自的均衡價格。國民收入的構成就是與這些生產要素相適應的工資、利息、地租和企業經營收入即利潤。也就是說,他是用各個生產要素的需求價格和供給價格相均衡的價格來說明工資、利息、地租和利潤理論的。
馬歇爾把地租看做是土地的收益。他把土地的收益分作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基於自然賦予的特性而不是由人為努力而取得的收入,這是土地的純收入,是真正的地租。第二部分是對土地的投資使土地改良獲得的收入。
在馬歇爾看來,利潤是資本家經營管理企業和組織生產以及承擔風險的報酬。它包括對以下三個因素的報酬:(1)資本供給的報酬;(2)、使用資本的經營能力的報酬;(3)企業的一定組織的報酬。
馬歇爾認為,工資是勞動的報酬,它的大小由勞動這一生產要素的需求和供給來決定,工資就是勞動的需求價格和供給價格相均衡時的價格。
利息是資本這個生產要素的價格。他把利息分為純利息和毛利息。所謂純利息,指純粹使用資本的代價或稱為等待的報酬。毛利息除包含純利息外,還包含運用資本的手續費、經理費
、投資風險的保險費等。這裏講的利息是指純利息而言。馬歇爾認為,利息是資本的需求和供給相均衡時的價格。
馬歇爾思想 微觀經濟學
馬歇爾經常學說中的需求理論、供給理論、均衡價格、分配理論等,形成了新古典經濟學的基本的理論,在西方經濟學發展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20世紀20年代福利經濟學創始人庇古,30年代初期英國羅賓遜和美國張伯倫的壟斷競爭理論,都是在馬歇爾某些學說的基礎上形成的支流。即使是30年代後期對以馬歇爾為代表的資產階級傳統經濟學進行了革命的凱恩斯,也承認他的理論是他已經深信了許多年的馬歇爾的思想路線的自然發展。即使在今天,馬歇爾的經濟學說仍然是現代資產階級微觀經濟學的基礎。
馬歇爾是劍橋學派的創始人。他的
門徒當中著名的有庇古、羅伯遜和凱恩斯。西方經濟學家都把馬歇爾經濟學說的代表作《經濟學原理》看做是“劃時代”著作,是對古典經濟學的繼續和發展。
但馬歇爾的經濟理論體係,也有不足的一麵:他企圖用靜態的均衡來掩飾和抹煞資本主義內在的對抗矛盾,論證社會各階級都得到均等的最大滿足和利益,因而階級利益是調和的這一觀點。
1929—1933年世界經濟危機爆發,宣告了馬歇爾的經濟理論的破產。後來他的學說被凱恩斯理論所替代,但馬歇爾的學說至今仍是當代資產階級微觀經濟學的基礎。
經驗哲學的瑰寶
詹姆士的經驗主義哲學體係
威廉?詹姆士(1842~1910年),是美國著名哲學家和心理學家。早年在普林斯頓神學院學習,後在哈佛大學學醫,獲醫學博士學位。後來,他把興趣轉向哲學和心理學,並於1879年後專任心理學和哲學教授。他是西方實用主義哲學的代表人物,他的主要哲學著作有《心理學原理》、《實用主義》、《真理的意義》、《多元的宇宙》、《徹底經驗主義論文集》等。
實用主義的創始人是美國哲學家皮爾士、詹姆士和杜威。他們是實用主義的傑出代表人物,他們發展了皮爾士的學說並使之體係化。
剖析純粹經驗 建立實用哲學
詹姆士認為他的哲學觀點克服了古典的惟理論和古典經驗論的片麵性。古典的唯理論錯誤地認為凡是合理的就是實在的;古典的經驗論認為凡是為人所經驗的就是實在的,這也是片麵的。他相信在宇宙中存在著比人類經驗更高的經驗形式,這就是他所謂的“純粹經驗”。這種“純粹經驗”是一種“原始素材或質料”,它是構成主體和客體、物質和意識的要素,隻不過在“純粹經驗”中,主體和客體、物質和意識還處於混沌不分的狀態。他把這種狀態稱之為“感覺的一種原始的混濁”、“紛繁龐雜的混亂”。他認為,這種“純粹經驗”沒有性質、形狀等任何規定性,它是一種無以名狀的東西,是人們心靈思想的極限。它雖然是存在的,但又是人們所絕對不能把握的,人們隻有在沒有任何理性活動參與的下意識中才能體驗到它。
既然詹姆士這種離開人的意識而獨立存在的純粹經驗是人們所不能把握的,他認為人們所能夠把握的隻是經過人類思維加工製作的東西,人們從自己的興趣、愛好和需要出發,對混沌的純粹經驗進行選擇改造,從中分割,選取一些片斷,組合成各種各樣具有規定性的客體,同時形成個人的經驗。詹姆士認為他自己的經驗主義與休謨的經驗主義有所不同。休謨僅僅承認人們所經驗的東西,對經驗以外的東西不作斷定。詹姆士則承認在人們的經驗之外存在著不以人們的意識為轉移的東西,即“純粹經驗”。因此,他把自己的經驗主義加上“徹底的”這個形容詞,以示區別。
詹姆士的“徹底經驗主義”是由他的意識流學說演化而來的。
在這裏,“純粹經驗”或“混沌的意識流”是構成現存世界的原始材料,而構成什麼樣的世界取決於我們的興趣、選擇性和注意力。他把意識流比喻為一塊作為材料的大理石,而把萬物比喻為由這塊大理石雕琢而成的雕像。“我們拿到的是大理石,而雕成石像的是我們自己。”因此,“一切實在的基礎和起源,無論從絕對的或實踐的觀點來看,都是主觀的,也是我們自己的。”
詹姆士雖然認為構建現實世界的主體是人類自身,但他並不主張人們會按照理論原則來建構現實世界。
詹姆士建立徹底經驗主義哲學體係的目標是出於他對一元論哲學的不滿。這種一元論哲學指的是絕對唯心主義和舊唯物主義。他認為無論是宇宙精神還是用宇宙物質來解釋世界,都會導致嚴格的決定論體係。人們在這種哲學體係中被嚴格的必然性所決定,變成了被必然性所操縱的木偶。而在他的徹底經驗主義哲學體係中,實在並不是現存的東西,現實世界實際上是可以把它塑造成另外一種樣子的。世界的狀態取決於人們的經驗形式,而經驗形式不是惟一的,而是多樣的,因此世界也是多元的。詹姆士的哲學立場和馬克思對舊物主義的批判是一致的。馬克思認為舊唯物主義的根本缺陷在於:對世界的理解僅僅從客體的方麵來理解,而不是從感性、從主體、從人們的活動即從實踐的方麵來理解。馬克思的哲學並不關注與人類無關的自然界,在他看來,“客體”這一概念不是既定的東西,它是與主體相聯係的,是主體活動的產物,因為“環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是一致的,“人化”的自然是由人的活動所確
定的。詹姆士的學說也體現出重視行動的特色。
詹姆士試圖調和歐洲哲學史上惟理論和經驗論的爭端。他雖然更傾向於經驗論哲學,但又指出狹隘經驗論的局限性,肯定了超出人們經驗之外的實在。同時他也不像唯理論那樣,把這種實在理解為不可感知的“實體”,而是把它理解為可以感知的“純粹經驗”。這種“純粹經驗”是一種超越物理和心理、主觀和客觀的中立的要素。這種觀點與馬赫的中性一元論是相似的。
詹姆士把事物世界理解為“相對於我們的情感生活與能動生活的關係”,它們的“基礎和起源,無論從絕對的或實踐的觀點來看,都是主觀的,亦即是我們自己”。人們容易把他的哲學當作主觀唯心主義。但是詹姆士從來不懷疑心外世界的存在,他作為世界本原的“純粹經驗”不是主觀的,而是客觀的,它們構成了人類經驗的原始材料。因此把他的哲學歸結為唯我論是過於簡單化了。詹姆士把哲學和科學的對象看做主體(我)活動的產物,它們不是與人無關的世界,而是人化了的世界。他是從實踐的觀點中理解客觀世界的。
真理相對 實用主義
詹姆士在真理問題上對反映持有異議,他認為僅僅把真理理解為“表象和實在符合”或是“是實在的摹本”是不確切的。
他認為真理不一定要由經驗和原型之間的關係所構成,它僅僅是我們對某個觀念的估價,而“純粹的客觀真理是哪裏也找不到的”。
在詹姆士看來,“如果有一個概念我們能駕馭,如果一個概念能夠順利地從我們的一部分經驗轉移到另一部分經驗,將事物完滿地聯係起來,很穩定地工作起來而且能夠簡化勞動,節省勞動,那麼這個概念就是真的”。要是真觀念對人生沒有益處,而假觀念是惟一有用的,那麼人們就會“回避真理”。他說:“它是有用的,因為它是真的”。“它是真的,因為它是有用的”。真的東西總能為你帶來有利的效果,而能為你帶來有利效果的就是善的。因此他把真看做是善的一種。“新觀念如果能最圓滿地盡它的功能來滿足我們雙重的需要,就是最真的了。”
但是,由於各人的主觀需要不同,對真理的評判尺度不同,將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真理。這樣一來,在人們之間就不可能有共同的真理,甚至不可能有共同的語言了。為了避免這種荒謬,詹姆士還進一步提出真理是一種兌現價值和信用製度的觀點。某種觀念經人證實具有功效,這種功效也就是所謂的“兌現價值”,隻要其他人信賴這種具有兌現價值的觀念,願意接受它,那麼它就成為共同的真理。
詹姆士認為實用主義隻不過是一種方法,一種態度。“這個態度不是去看最先的東西:原則、範疇和必須的假定,而是去看最後的東西:收獲、效果和事實。”他認為在現實生活中,有許多爭論不是關於“效果”的爭論,而是關於“原則”的爭論。這類爭論並無實際的意義。他認為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爭論也屬於這種性質,世界的本源是物質還是精神,二者並沒有實質性的區別,它們都可以被實用主義所接受。
我們知道,舊唯物主義把意識理解為一麵鏡子,這種認識論忽視了實踐、行動在認識中的作用,具有較大的局限性。詹姆士實際上並未否定反映論的基本立場,他承認:“我們的觀念必須符合實際”。詹姆士肯定實踐是檢驗檢驗真理的標準,強調真理的相對性、具體性,反對絕對主義的真理觀,這種思想包含著許多合理的因素。
詹姆士把真理比作一種信用製度,常常被指責為市儈哲學,這其實是一種誤解。人們的認識起源於經驗,一般的原理的獲得總是離不開對經驗的歸納。歸納的方法總是有其局限性的,因為人們能夠根據完全歸納方法來做出結論的情況是較為罕見的。在大多數情況下,人們不得不放棄完全證實的企圖。他認為,人們依賴不完全歸納所證實的東西同樣是可以信任的,“
我們隻要曾經直接證實了一類裏的一個典型的觀念,我們就認為可以不必再證實,而可以自由地把這觀念應用到同類的其他的實例上去。”“因此,間接的或潛在的證實過程可以像完全的證實過程同樣地真實。它們像真的過程一樣地有效驗,給我們同樣的益處,以同樣理由要求我們予以承認。”正因為如此,詹姆士才把真理比喻為兌現價值和信用製度,這種比喻較為貼近生活,體現了他的哲學特色。
畢竟詹姆士的實用主義方法論帶有較為濃厚的相對主義色彩。他認為實用主義能夠“容納任何假設”,“願意承認任何東西”,甚至還“願意考慮神秘的經驗”。隻要信仰對人有用,就可以認為它是真的。詹姆士對各家各派的哲學采取調和折中的立場,這雖然在學術上表現出一種寬容精神,但也表現出對信仰主義的容忍和反理性主義傾向,在注重特殊事實方麵,它與唯物主義是一致的;在強調實踐方麵,它和實證主義是一致的。他自己也承認:所有這些都是反理智主義的傾向。
人性決定社會 變異解說天才
詹姆士認為,人具有一種天生的“有機心靈結構”。這種結構包括本能、情感、習慣等因素,這些都是不變的人性。我們不知道這種人性從何而來,它們都是內在地發生的,與外部對象無關,它們的起源“隱藏在神秘之中”。
詹姆在考察人性時是從生物學的觀點出發的,他要求對“各種動物的本能詳加研究以求有助於了解我們自己的本能”,把人的許多複雜的心理現象歸結為動物的本能。
詹姆士並沒有嚴格地區分習慣和本能。他認為習慣具有很大的“倫理學的意義”,它讓人們循規蹈矩,是社會“最寶貴的富於保守性的動因。”
詹姆士雖然用人的本能或習慣來解釋社會,但他並不認為任何人的心理活動都能決定曆史進程,隻有少數天才人物才能影響曆史。另外他也強調社會環境的作用。他說:“ 社會的進化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一方麵是個人,他從生理的和社會以下的力量的作用取得其獨特的天才,他擁有一切創始的和本源的力量;另一方麵是社會環境,它具有接受和拒絕個人及其天才的力量。這兩種因素都是主要的,沒有個人的衝動,社會就會停滯,而沒有社會的感應,這種衝動也會消失。”在他看來,社會環境既能夠“接受”天才,也能夠“拒絕”天才。天才的個人能否產生巨大的影響取決於社會環境。但是,如果人們進一步去問,這種社會環境又是怎樣形成的呢?詹姆士認為這是由先前的天才人物所造成的。這就是說,曆史的演變是由一係列天才人物的行動造成的,他們是“運動的創造者、推動者”。
詹姆士用達爾文學說中關於變異的觀點來解釋天才人物的產生,把他們歸結為純粹的偶然性。他認為,偉大人物產生的原因還處於為社會哲學家所完全不能達到的領域。他必然簡單地接受天才並把他作為材料,就像達爾文接受他的自發變異一樣。他把天才人物當作曆史人物發展的動力,而天才人物的產生又是一種純粹偶然的變異,因此他否認在社會曆史領域中存在著任何規律。
達爾文的進化論出現之後,對哲學界產生了深遠影響。思想家們往往注重人與動物的共同點,而不是像先前的思想家那樣強調人與動物的差異。詹姆士則把本能強調得過了頭了。他把所有製形式、社會關係、生活方式乃至人們之間的矛盾衝突都歸結為動物性的本能,忽視了生產和社會文化的作用。事實上,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人離動物界越來越近了,人身上的運動性總是以社會化的形式表現出來的,它與動物的本能有著質的區別。
詹姆士認為天才人物的“權威地位”是曆史發展的關鍵,這種“權威地位”又必須得到社會環境的認可。沒有天才的衝動,社會就會停滯,因為多數人“是習慣的奴隸,他們做別人教會他們做的事”。但是沒有社會的感應,這種衝動也會消亡。這一思想和英國當代曆史學家湯因比的文化進化論是一致的。
而且,天才人物的產生不僅僅是一種“自發變異”,它和一定的社會曆史條件是分不開的。每一個時代都需要有自己的偉大人物,如果沒有這樣的人物,就要創造出這樣的人物。因此曆史並不取決於天才人物的隨心所欲。馬克思認為,雖然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曆史,但“並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並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承認經濟的必然性和曆史運動的規律,與承認人的能動性和創造性是不矛盾的,這並不是詹姆士所說的宿命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