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炎瀧,你找到清瑜了嗎?”風無痕再次問道,眼裏滿是焦灼。他昨夜才清醒過來,卻乍然聽到清瑜失蹤的消息,頓時如遭電擊,當時就想過來找司徒炎瀧,隻是苦於腿傷無法過來,加上那管家說司徒炎瀧身體不適誰也不見,也隻能暫時退避,今日終於按捺不住叫莫言扶著進來詢問了,可是,他為何不理會自己?
夜闌望了望風無痕,又望了望司徒炎瀧,不知自己該不該應聲,見主子依然容若無人的閉著眼,略一猶豫,轉頭對風無痕說道:“風公子,主子此時不想見客,還請你……”
“夜闌,你先下去吧!”司徒炎瀧突然睜開眼,淡然說道。夜闌起身深深一鞠躬,這才退了出去,轉身時發現他的眼神深沉如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臉色也不好看,心裏一個激靈,隱隱地有些懼怕起來。看來,風公子似乎惹怒他了!
“司徒炎瀧,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還沒有清瑜的消息?你究竟有沒有派人仔細去找?這陵郡能有多大?為何會音訊全無?你若無心尋人,就該放我們離開,而不是整日就這樣躲在房間裏卻裝作一副關心清瑜的模樣!”風無痕見他依然冷淡的模樣,氣得口不擇言起來。
他昨日就想帶著莫言去縣衙叫縣官帶兵搜尋了,可是卻被通知說沒有司徒炎瀧的允許不準出這個門,這怎能不讓他生氣?若是這司徒神醫願意相助就罷了,若是不想就不要耽擱了他們去救清瑜的機會!
話剛說完,眼前人影一閃,風無痕還未反應過來,臉上已經中了一拳,頓時成了一隻熊貓,莫言驚叫道:“你怎麼能胡亂打……”聲音戛然而止,卻是被點了啞穴!
司徒炎瀧站在他們的麵前,冷冷地說道:“人是在你身邊弄丟的,你不知悔改,還想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嗎?你無心於她也就罷了,為何要冷落她?你既然承諾要娶她,又為何要表現對別人的癡情來刺激她?風無痕,比起你的‘關心’,我倒覺得清瑜不消受更好,也勝過此時的不幸!”
他有何資格來譴責自己?如若不是因為愧疚,隻怕是寧願早日丟了這燙手香芋吧?
“我什麼時候不關心了?我又何曾冷落她?對於一個大姨子來說,我已經盡責了!”風無痕被他這一罵,怒氣也上揚了,“若不是你玷汙了她的清白之身,讓我無法解脫,我何以要忍著噬心的痛苦也要試著接受她?我的娘子屍骨未寒,我卻要移情別戀了,難道我就該有此報應嗎?”
他嘶吼了一通,慘笑道:“我為何要對你說這些?你根本就是沒心沒肺之人,怎麼會理會這種心情?”
風無痕的慘笑讓司徒炎瀧的心一窒,下意識地想要去辯駁,卻乍然聽到了管家欣喜的叫喊聲:“主子,阿木回來了,您要找的人也都已經來了……”
風無痕和莫言以為值得是皇甫清瑜,立即轉頭望去,司徒炎瀧的心一震,也湧起了幾許希望,既然那些人願意幫忙,清瑜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他跟著轉頭望去,見阿木和那些暗衛魚貫而入,從走廊的盡頭緩緩走來,他的心弦一鬆,竟然險些跌倒在地。風無痕見不是清瑜,卻是心一沉,也險些站不住腳。
兩個同樣受了腳傷的男子,就這樣倚著門,愣愣地不發一言。氣氛變得詭秘起來,直到夜闌客氣的聲音打破了這沉寂。
“風公子,我家主子有要事相商,麻煩您回避一下吧!一有皇甫小姐的消息自會第一個通知您的!”
風無痕略一躊躇,帶著還未消弭的怒意吩咐清風扶他回去,走之前訥訥地說了一句:“抱歉!”管家看出了端倪,也忙叫了幾個人幫忙送他回房。司徒炎瀧的身子卻是搖擺起來,臉色更是黯淡蒼白。
夜闌徑自進房,不動聲色地站在了司徒炎瀧身邊,手在他的手肘處輕輕一托,便穩住了他的身影,自己卻巧妙地隱在了暗處,低聲對司徒炎瀧說道:“主子,不如坐到軟榻上去吧!”
司徒炎瀧被她的聰慧給震動了一下,不由得暗暗欣賞她的機智和應變能力,在他的身份還沒有確認之前,在他自己也還沒有估量過那些暗衛是否還信守諾言之前,保存自己的實力和掩飾一下自己的弱點也是必須的。他一時疏忽了這一點,倒是這丫頭給想到了。
他點了點頭,夜闌便扶著他往回走,才剛倚著那軟榻上的小茶幾坐好,阿木等人已經來到了門外,那中年男子一揮手,其他人便恭謹地站在了庭院之中,隻有他和阿木走了進去。
“你就是司徒公子?”不等阿木“說話”,那中年男子已經先出了聲,銳利的雙眸探究似地在司徒炎瀧的臉上梭巡著,神色卻在發現他的雙眼與那記憶中的某個人極為相似的時候略略一變,卻又很快恢複了原狀,肅然而高傲。
“我就是司徒炎瀧,擁有龍玉扳指的人!”司徒炎瀧知道他在懷疑自己的身份,也淡然應道:“我的親娘,叫楚華君!”
“楚華君?”那中年男子咀嚼著這個名字,臉色一變,精明的眸光合攏成猜疑的眯眯眼,說道:“楚華君不是早就在二十五年前就葬身於火海之中了嗎?”又怎麼會留下子嗣?
司徒炎瀧冷笑道:“這點你確實能夠確定,因為,放火的人就是你!不過,你當時算漏了一點,楚華君有個很忠心的丫鬟,叫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