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濃濃的樹林裏,陽光清透,鳥鳴悅耳。籬笆圍起的小院,清煙嫋嫋升起,似是帶著些淡淡的藥香。一個衣著粗糙的女子蹲坐院角熬製中藥,纖手輕揮紙扇,爐火時盛時衰,原來藥香正來自於此。
些許時刻,女子煎好草藥走進木屋。她輕坐床頭,扶起床上的男子,將手裏煎好的草藥小心翼翼地灌入男子口中。男子緊閉雙眼,濃黑的藥汁從嘴角溢出也混然不知,女子眼快,手執帕子將黑汁擦拭幹淨。如此反複,半刻鍾,碗裏的藥也隻去了一半,女子卻不惱。不其然,男子睜開眼睛,嘴角掛著幾絲笑意。
“什麼時候醒的?”
女子有些不悅,卻也沒有停住喂藥的動作。
“你端藥進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男子的話裏略帶著些謙意,但更多的卻是欣喜。男子見女子有些不悅便解釋道:“我不是有意要戲弄你,隻是想看看我在你心中是否還有位置。”
聽了此話,女子索性將碗放到一邊,正色道:“皇甫錦,我再鄭重的說一遍,你我隻是陌生人。”
“既如此,為何要救我?”
明白皇甫錦誤會自己後,清漠歎了一聲道:“上古寶藏你不顧生死救我一命,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消,而這次我救你隻是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皇甫錦卻疑惑了,“欠固然是欠了,你想我怎麼還?”
“放手,”不想看皇甫錦的表情,清漠扭頭看向窗外,“你家裏還有一個凝兒,無論她是怎樣對我,但對你卻是真心。所以,不要再緾著我,我們的緣份早已在絕情崖斷的幹淨。”
聽了清漠的話,皇甫錦眼裏滿是痛楚,放手兩個字很簡單,但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沒有她時,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時的艱難。“如果我不放呢?”
清漠微微一笑,卻是笑的生冷:“何苦呢,如果你當初不那麼絕情,我們也不會到如此地步。好在事情都過去了,你害我跳崖,殺我師兄的仇我已不想再追究。等你傷好了,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自此我們便互不相欠。”
沉默了很久,皇甫錦才一字一句道:“我不要兩清。”
清漠起身走到桌旁,將藥碗狠狠一扔道,“這由不得你。”
皇甫錦的語氣軟了下來,“要怎樣你才肯和我在一起?”
“你真絕情,你可知你死後我在崖底不吃不喝的尋了你三天三夜?你可知沒了你後,我茶不思飯不想,為你憔悴傷神?你可知沒了你後,我都過的是些什麼日子?”皇甫錦冷笑一聲接著道:“如今你說兩清就能兩清嗎?”
“好!請問是誰逼我跳的絕情崖?是誰殺死了我師父師兄,讓我變得一無所有?又是誰讓我害死了唯一的知已,端木流?”清漠也是真生氣了,見皇甫錦不語,又冷笑道:“怎麼不說話了,如果我沒記錯,那人就是皇甫錦吧。現在你還想和我談論誰受的苦多嗎?”
皇甫錦眼裏的憤怒慢慢消了下去,清漠說的這些話都是事實,一點都容不得他狡辯的事實。如今他已欠她這麼多,他還有什麼臉麵去要求她留在自己身邊。沉默許久,皇甫錦才道:“真的沒辦法了嗎,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留在我身邊嗎?”
“是!無論怎樣我都不會留在你身邊!”
清漠堅決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直刺皇甫錦的心髒,痛的他難以呼吸,最終他無力道:“好,我讓你走……”
看他極難過的樣子,清漠心有不忍,“你先休息,我會等你傷好了再走。”
皇甫錦不想再說什麼,翻身假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