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出塵,肖逸塵。
雨歇微涼,雲雨涼。
第一日,他在山上的溪澗旁尋了一個靈氣最好的地方搭建竹屋,取來不遠處竹林裏最好的竹子,認真的一根根擦拭幹淨,然後用削好的竹劍將他們劈成剛剛好的長度,悉心搭建,眉目間的神色淡淡,認真的肖逸塵竟是這般讓人移不開眼。
雲雨涼將肖逸塵的鬥篷晾在兩樹之間的竹竿上,小女孩的心性已止不住的便要表露出來:“逸塵哥哥,你的鬥篷我洗好了呢。”雲雨涼撫了撫一旁為了幹活方便而被肖逸塵脫下放在一邊的外袍:“逸塵哥哥,你穿好多好厚,你是從哪裏來的啊?”
肖逸塵一邊固定竹子,一邊回應道:“北邊。”
雲雨涼托腮思索:“北邊啊,那裏會不會下雪。”
肖逸塵神情一滯,繼而又說道:“今年已下過一場不小的雪。”
雲雨涼抑製不住的上前抓住肖逸塵的胳膊:“真的麼?我還沒見過雪呢!”
肖逸塵看著雲雨涼散發著光芒的眼睛,不禁覺得她也不過隻是個小姑娘,昨日的防備試探純粹是被嚇著了,她也不過和雲離一般,需要被人保護陪伴罷了。
雲離。。。。。。
“逸塵哥哥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姓雲,小字雨涼。”
肖逸塵點點頭,繼續幹活,雲雨涼卻有些急:“逸塵哥哥,你知道我名字的出處麼?”
肖逸塵啞然:“我並不通詩詞。”
雲雨涼歎了口氣,無奈笑道:“此情已自成追憶,零落鴛鴦。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
“雨涼姑娘。。。。。。”
“逸塵哥哥,你不用這麼生疏啦,叫我雲兒就好啊。”
肖逸塵垂眸,正色道:“雲兒,姑娘。”
他卻是如此的執拗。
隻可惜雲雨涼不知,肖逸塵心中想著念著的,並非是這個“雲兒”。
在竹屋後,雲雨涼種下了一顆種子,卻沒想到,是為人作嫁。
罷罷罷,當時隻道是尋常。
第二日,搭建竹屋的工作收尾之後,卻已經是黃昏了。
簡簡單單的吃了一頓晚飯,雲雨涼便將從後山采來的茶葉洗淨,衝泡,然後將它們傾倒在兩個小小的茶杯裏,雲雨涼的烹茶功夫一直都很好,茶湯澄亮,香氣四溢,雲雨涼將他們擺放在肖逸塵上午做好的茶幾上:“逸塵哥哥,來喝茶。”
清茶入喉,卻是苦盡甘來。
肖逸塵抿抿唇:“這是什麼茶,我很喜歡。”
雲雨涼笑笑,像是邀寵一般:“這茶是龍湖雪蘭,是屏山茶的一種,當年學烹茶,雲兒可是學了好久呢,一般人可沒辦法將龍湖雪蘭的優點揮灑極致喲。”
看著雲雨涼驕傲的眼神,肖逸塵隻覺得像極了嬉笑的雲離,他淡淡的笑了笑,卻讓雲雨涼覺得這夜色都溫柔了起來:“是麼,反正我也不懂,喝起來都一樣。”
雲雨涼也不腦,隻覺得肖逸塵喜歡就好:“那就多喝點兒。”
夜。
月光照進屋裏,雲雨涼發現躺在地上的肖逸塵眼睛亮亮的,被他眼睛折射後的月光細膩又溫柔,便開口詢問:“逸塵哥哥,怎麼,還沒睡著麼?”
肖逸塵將手臂枕在腦後,淡淡說道:“也不知怎地,精神得很。”
雲雨涼將唇彎成一個大大的弧度:“是麼?”
“恩。”
雲雨涼才不會告訴肖逸塵,那是因為茶水喝多了的緣故呢。
屋後的種子慢慢發芽,似乎兆示著勃勃的生機。
但這卻不是雲雨涼的生機。
隻盼,夜夜流光相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