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閉一閉眼的功夫,自己便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他的輕功很好,腳步很穩,縱使速度很快,雲雨涼也沒有太多的顛簸之感。
隻是沉沉睡去,夢裏一地的皚皚白雪。
清醒過來之際,便是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裏。
不遠處有一個不小的火堆,眉目清秀的少年正扒拉著柴火,他的目光久久凝視跳動的火焰,映得他白皙的臉頰都出現了微紅的光暈。
留意到自己的動靜,少年抬了抬眼:“姑娘,你醒了。”
雲雨涼裹了裹身上的鬥篷,緩步的走到火堆旁蹲下,搓了搓自己微冷的雙手:“今日,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少年垂眉:“不必如此客氣,武人本分而已。”
然後就是略顯漫長的沉默。
待雲雨涼腿都快蹲麻的時候,少年突然開口:“對了,姑娘,這是你的書。”
少年從身旁的石頭上拿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秘籍,指節漂亮的右手輕輕地將它遞了過來,雲雨涼接過秘籍,雪白的皓腕從殘破的袖子中滑出,露出了一道外人不易察覺卻實則傷的不淺的口子。
少年眉頭微皺,但卻又在下一秒不露痕跡的舒展開來。
“公子,你看過了?”
少年看了看包裹,淡然回答:“沒有。”
雲雨涼起身,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腿肚子微微的發酸:“那公子怎知,這裏麵是一本書?”
她非常不想懷疑自己的救命恩人,但這本秘籍確實是門派的最高秘密,不是為了門派,而是為了自己。
她要保護自己,不能再容許任何人欺負自己。
就在自己像個小刺蝟一樣乍起自己全身的刺時,麵前的這個人,他竟然笑了。
輕得像羽毛一般的笑,稍縱即逝:“我覺得是本書,那便是了。”
眉眼間的情緒,不似個凡人。
雲雨涼還以為,他根本就不會笑。
當然,雲雨涼還沒無聊到去逗他笑。
但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這個少年生氣的底線。
想看他有更多凡人的情緒。
“公子,你既然有心救小女子,為何將為首的壞人放走了,隻要這本書在我身上,他們就一定還會回來,還是公子覺得,一時的善心對我來說,並不是一種殘忍。”
她就想讓他知道,他沒能趕盡殺絕,會讓危險繼續縈繞在自己身邊。
少年看向雲雨涼,眼中有些許的不解:“你是在埋怨我?”
雲雨涼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怕了,怕自己過激的言語,會讓這名少年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我隻是覺得公子今日的行為欠妥罷了。”
話一說出口,雲雨涼就後悔了,自己這般的以怨報德,是不是太過分了。
少年起身,緩步向洞口走去,每走一步,就像在雲雨涼心上加了一把刀,割得她生疼生疼。
或許自己,隻是一個人太久了。
才會希冀,這虛無縹緲的陪伴和溫暖。
但是,少年並沒有離開。
劍穗上的翠玉,將外麵的月光反射到雲雨涼的眼裏,溫柔得她都想落淚。
少年停在洞口前,背對雲雨涼:“我在想,你那樣珍視這本書,那它一定對你很重要了,所以我想,若他能交出來,我便饒他不死,今日本就平白添了這許多的鮮血,得饒人處且饒人也就罷了,但卻沒能想到你的境遇。我有要事在身,本不能多做停留,但我答應你,十日之內,定會為你找到護你長安的辦法。”
十日,是一個期限。
也是他答應保護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