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與陽同處常人同(2 / 2)

“夫人!”呂釋之大叫一聲,丁慧的身體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快沒時間了。他這般對待宜夢,若失了此次機會她定是萬萬不肯再幫的,到那時他怎知丁慧在哪,就算有血也沒用。

丁慧淺笑出聲,“這粥也差不多涼了,此時嚐味道應是正好。”舀起一勺不嚼就咽下,那粥似滾燙的鐵水一樣劃入胃中,手一動,粥水撒了些到手上,險險打倒。呂釋之一直緊張的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出,身體像是定住一樣,丁慧隻是朝他笑笑。又是一勺,她的喉似已經被灼爛了,疼的恨不得用指甲將它撓出掐斷。

那碗粥空了,有如鐵水滾燙的粥順著她的腸胃向全身遊遍,丁慧想表現的平靜,疼痛不許,沒一會就弓在地上無力呻吟起來。呂釋之更是驚怕,忙去扶起,握著她皮膚皺起的手,丁慧的指甲掐入他手中。呂釋之放下心來,她的手比剛才真是起來了,也有了氣力,看來這辦法還是有效的。

她想明白了,她確實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她的心還活著,死的隻是她的身體,不該用身體存亡來判定一個人的生死,丈夫需要妻子,孩子需要母親,孫兒需要祖母,這個家需要她。生死不該由天定,她自可斷己存亡。

此時,門外傳來急迫的敲門聲。“父親大人,請您開門,否則兒子隻能不孝了。”

來人正是呂家三兄弟,他們聽到了下人的話了,他們居然說母親大人活過來了,說的眉飛色舞讓人不得不信,本還有些懷疑,可碰到的每個人都這麼說他們也就不得不信了,但第一個想的不是母親回來了,而是家中遭了邪靈。

呂釋之慌張了,這三個逆子。以魂為實體的丁慧和正在腐爛的丁慧同出現在這裏,就算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的吧,殊不知還會做著什麼樣的忤逆事,保不準會殺了剛活過來的丁慧。

呂家三兄弟見裏麵無人說話,心中卻一驚,難不成父親已經被那個邪靈給害了,三人互看一眼不約而同的撞向緊閉的門。

眼見門栓就要被撞下,呂釋之隻好將丁慧放在地上,以背相抵抗擊他們三個人的衝撞。

三兄弟撞擊門的聲音驚醒了丁慧,那股鐵水澆身的痛苦已經下去了,她現在已經好了許多也有了力氣,可能是因為將血吃下肚的原因這股疼痛比沾在肌膚上更深切長久,好在終於結束了。

卻見呂釋之以背抵門很是辛苦的樣子,而門外還喧囂這三個兒子呼和著的口號聲,一個一個的接連撞擊,呂釋之眼見就要頂不住了。

丁慧走到呂釋之麵前,抬聲道:“則兒種兒祿兒。”

三人一聽居然是母親的聲音紛紛停下,亦是惶恐,怎麼可能,大夫明明說母親已經死了的,現今為何聲音這般清晰,麵麵相覷,不敢置信。

“二弟三弟莫要受騙,定是妖邪在此作祟。”呂則第一個回過神來,對門上啐了一口。其他兩人聽兄長這般說也回過神來,定是如此。

“母親是否是妖邪你們總要見見才知啊,難不成你們不想再見母親了嗎。”說著就將門打開,外麵是三人迷茫困惑懷疑的表情。“則兒種兒祿兒,母親很想念你們啊。”

“大膽妖邪,竟敢假冒我母親,你可知這是建成侯府,不容的你放肆。”畢竟是老大,呂則將兩個弟弟拉開,與她拉開距離,防備的看著她,將劍拔出以相對,話音一落便持劍斬過來。

不知是不是死過她的眼神好了很多,好到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持劍而來的路線,隻是微微移開點點便能躲過。

呂種呂祿卻慌得叫了一聲大哥,呂祿更是上前製止,以劍挑開,呂則的劍被挑開,將將劃過丁慧的手臂,一陣血湧。

是疼著的,丁慧卻覺得歡喜,她果真如活人沒有區別了。

“大哥二哥你們看,她流血了,這真的是母親。”呂祿看著她流出的血更覺歡喜,他一向都敬重母親,母親能回來他比誰都高興。

呂則看著劍上的血,還是有些懷疑,一直抹去劍上的血,兩指輕斂,的確是血,有如晴天霹靂,他居然傷了母親。

“祖母~~”兩個少夫人也聽到了消息立刻帶著孩子而來,見到她的那一霎也是驚嚇多餘歡喜,一驚雙手鬆下,孩子們立刻甩開她們的手撲向祖母。

丁慧蹲下身將三個孫兒摟在懷裏,喜逐顏開,忙答應。孩子小久未見祖母,撲到懷裏後就開始委屈的嚶嚶哭泣,惹人憐愛。

“母親。”一聲劍落地脆叮聲,呂則淚從眼眶中溢出,噗咚一聲跪倒深深拜伏地上,接著所有的人都同喚母親深深跪拜。

她笑了,為她能重活一次,重新與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