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原來對於他們來說,聖誕節就像我們過春節一樣,都是和家裏人相處的時間。”
Sophia認真地想了想說:“好像真的是耶,原來是這個原因哦,我一直都沒想到欸。”
我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還是一臉失望。我笑了笑,停下來,用手捧過她的臉說:“雖然沒有漂亮的煙花,好看的表演,但是我會讓你感到溫暖的。”
Sophia感動地看著我說:“嗯!”
我笑著說:“是真的溫暖。Sophia,這個是給你的。”
我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個Zippo特質的暖手器,外型和打火機一模一樣,但卻是一塊按下開關就會發熱不會打火的火機。
她奇道:“你送我打火機幹嗎?呴,你又偷偷抽煙!”
我沒有說話,拉過她的手,將Zippo放進她的掌心。Sophia不可思議地握緊它,然後不好意思卻又開心地看著我。我伸手堵住她要道歉的話,然後張開雙臂,笑著對Sophia說:
“Sophia,MerryChristmas.”
Sophia撲進我的懷裏,說:“MerryChristmas,這是我過得最溫暖的聖誕節。”
這時候不知道哪家突然放起了煙花,雖然很一般,但卻讓我和Sophia感到很滿足了。我們在空無一人的Portswood街頭緊緊相擁,在這異國他鄉,能遇到一個人陪在身邊,似乎也沒有那麼冷了。但是我卻忘記了,在我和Sophia互相陪伴時,Joy卻提著給我們的禮物躲在街道拐角處一個人含著眼淚望著天邊的煙花。
我和Sophia在我家,WestridgeRoad12號的門口看見寒風中站著的Joy時都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剛剛耽誤了,竟忘了約好了Joy要一起過聖誕節的。Joy看著我們,嫣然一笑,風吹起她的頭發,有幾縷青絲拂過她微笑的臉龐,臉色那麼蒼白。那一刻,我覺得那樣燦爛的笑容看上去卻是那麼的殘忍。
我鼻子一酸,走過去說:“對不起,我們回來晚了。怎麼不先進去呢?大王他們應該在裏麵啊。”
“沒事啦,我也是剛來不久,我才到門口,就看見你們了所以在這裏等下你們。”Joy笑著說。
Sophia說:“很冷吧Joy,我們進去吧。”
我們推開門,我親愛的室友們已經開始忙著準備晚餐了。大王說:“小北鍋鍋,你們回來啦,快幹活了!”
於是我們三個也加入了聖誕活動,金龜蛋和Joy兩位主廚忙著煮菜,我和Michael,校長負責擺放桌椅碗筷,師母,大王,Sophia則給兩位大廚打下手。不要怪我囉嗦,隻是這一晚,太過溫馨。
直到過了好多年,我還是可以回想起那晚我們每一個人的表情,每一句話。然後我才發現在每一個歡樂的場麵下,多多少少會隱藏著每個人的巨大的悲傷。
酒過三巡,大家都打開了話匣子。有秀恩愛的,比如校長和師母,而且校長還唯恐天下不亂的挑逗我們每一個人;也有大王這種真誠實在的大爆自己緋聞的孩子;當然還有一直被當作調戲對象的Michael,在我們的各種威逼利誘下吞吞吐吐羞答答地講出自己故事的人。金龜蛋出奇地那晚沒有鬧,但是卻默默地離開了,最後大王在我的房間裏發現金龜蛋蹲在那裏哭(誰讓我的房間就在廚房旁邊,而且和她認識得最久)。我進去一看,不禁先一臉黑線,因為她居然吐在了我的垃圾桶裏!但是看到她泣不成聲得樣子,我更多的是歎息。
關於金龜蛋的事,是一個悲傷而且讓人憤怒的事情。她上個月認識了一個博士生,然後迅速地墜入愛河,不過卻是金龜蛋單方麵的。每天她做好午飯,送到學校圖書館去給博士吃,自己卻餓著肚子。然後博士卻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然後還不止一次地和她發生關係,並不斷地讓金龜蛋幫忙跑腿給他送飯,整理資料等等。最後居然給金龜蛋說,他根本不喜歡她,而且跟一個女博士好上了,但是卻依然接受金龜蛋對他的好!
校長看到泣不成聲的金龜蛋,憤怒地來了一句京罵:“別讓咱碰見他,見著了幹死他丫的!”Michael說:“對,不過,他可是國防科技大學公派的,是當兵的。。。。。。”然後在我們憤怒的注視中吞下了下麵的話。金龜蛋讓他們都先去玩,就我和大王陪著她。
她說:“我想給他打電話。”
我說:“不行,你絕對不能再找他,他找你你也絕對不能理他,不然豈不是又被他欺負了。這種人不能再理了。”
但金龜蛋還是哭,一直說想找那個博士。我沒辦法,這時,Joy進來說對我和大王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辦法安慰蛋蛋。”我和大王看了Joy一眼,發現她一臉認真。於是便點點頭先出去了。我將金龜蛋的情況給大家講了後,大家都大罵那個博士。後來卻都沉默下來,後來校長老道地將話題引到了別處,因為喝了不少酒,於是很容易就被新話題帶走,氣氛也緩和了許多。不知道過了多久,Joy帶著已經平靜如初的金龜蛋出來,我很好奇Joy事怎麼做到的,但是她看上去有些黯然,隻是笑著說累了,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