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複:“好起來?好起來你還看得到我嗎?出院之後我就要轉學了,我爸學校都已經給我找好了。”看到這裏,猶如晴天霹靂,我怎麼也不願相信以後見不到他了,多想裝作沒聽到他說的。
我在心裏暗罵:林默,**事兒怎麼這麼多啊,一會兒生病住院,一會兒又要轉學。弄得我還有點舍不得你,甚至還想知道你會不會也舍不得我。
一怒之下,我沒控製好情緒,一個沒忍住就給他發了一條:“對於你們來說,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可是卻有人不斷地為你們停留。”這條短信一發出去,我才後悔。我不明所以,甚至感到害怕,對他的感情,是出自友誼還是喜歡。
良久他才回複我:“年熙,那你會為我停留嗎?”我心裏仿佛被什麼擊中,大概就是他們說的酸酸的、甜甜的那種感覺,內心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悸動。於是我就真的在手機上不自覺的打了個“會”字,還點了屏幕上的“發送”。後來回想起這段感情,我真正透露過情意的地方,隻有這個簡單明了卻刻骨銘心的“會”字。
再然後我突然清醒過來,覺得這樣回複欠妥,可是已經發出去了。怕他誤會,我又接著發了一條:“你想啊,咱倆什麼關係啊,我當然會舍不得你。”他故作不解的問:“我倆什麼關係啊?”我一時語塞,知道這是他調情固用的手段,可我還是不知道怎麼回複。
他一個電話過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忐忑地接起:“幹嘛。”他溫和的說:“年熙...”也許是很久沒和他說話的緣故,又或許是在半個月沒有見到他卻突然聽到他這句“年熙”,聽到他熟悉溫潤的聲音後,內心湧出一股感動。我才後知後覺,自己是多麼的想念他。
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吧,竟然和他發了快一個小時的短信。我輕聲答應:“嗯...”他接著說:“你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這句話問到心坎裏去了,我差點就把那個掩埋在最深處的自己和盤托出。我想了想,不甘心的說了句:“沒有。”
那時候縱是有什麼話,我想我也說不出來。我不確定對林默的感情,事實上我也在等他開口,是不是我們之間隻有我自己這麼煎熬,是不是我又在一廂情願,是不是我隻是他玩弄的女生之一。
他又懇切的追問到:“真的沒有嗎?”我內心想,為什麼要我說,要我說什麼呢,說喜歡你嗎,說我們在一起嗎?這些話不是應該你開口嗎,你怎麼問我呢。我雖著急,但還是狠下心說:“沒有。”
他卻說:“沒有的話我就掛了。”我又不舍的追問他:“你呢,沒有想和我說的嗎?”他猶猶豫豫到:“我......算了......你休息吧。”話畢電話嘟一聲掛了,再沒打過來,也沒發過信息來,這一晚就這麼突兀的結束了,可我的心無比的荒涼,這種難過與天涯毫無相幹。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笨拙,後來也常埋怨自己,為什麼當初沒有明白過來對他的感情。隻是一味的壓抑,所以也就一直沉默下去。
直到走過千山萬水之後,才知道那一晚竟是我們的永別,才知道自己和他,到底是錯過了。
果然在學校裏再也沒見到林默,不知道他好了沒有,即使好了也不會再來學校了。聽說,失去了緣分的兩個人,即使在同一個城市也很難遇見。我也不知道林默是不是還在這座城市,我隻知道,我還是希望能見到他,卻再也見不到。
憶晟,林默走了,感覺人生這盤棋,他們像出局了一樣。我還守著天涯,可是在他們走後,我突然有了無力感。
成長是那幾年,多漫長的歲月,可是一瞬間也就老了。我想心也是這樣,等著等著就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