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原來一想到你,我會痛到泣不成聲
這世間彌足珍貴的感情為什麼一定要以遺憾而告終。
上大學後,室友問我:“你覺得從沒得到和得到又失去,哪一種更痛苦?”我毫不猶豫的選了後者,她問:“為什麼?”我說:“因為這中間多了一個過程,那就是得到過。”就像潮汐,如果他從前對我沒有一絲好,那現在,我還會如此不舍嗎?我又拿什麼懷念他。即使知道,有的人終究會離去,這是命運的選擇,它選中誰,你隻有徒勞看著他被帶走。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沒有放棄掙紮,因為我得到過,那種溫暖。
我和潮汐是同一個專業,與他少有的聊天,都是必要的聯係,每次都是我拿著一堆專業上的問題去詢問他,得到答案後就結束聊天。他大二了,做了代購,開了網店,和我聊天時,竟有種刻意的親昵,就像對待客戶那樣。我很少與他開玩笑了,也不再問些矯情的問題,隻是在時光的盡頭裏,慢慢將自己埋沒,在他的世界隱匿。
走在大學校園裏,手指劃過附滿藤蔓的牆,回憶像欄杆一樣鏽跡斑斑,即使塗了一層白漆,也無法掩蓋。回頭望去,眼前的畫麵和潮汐送我回家時的那條小道重逢,腦海裏的幻燈片播放著...你說:“許年熙,你該減肥了,不然下次我就不背你了。”一起待在學校吃晚飯的日子,我常常把你碗裏的肉霸道的夾給自己,你說:“你是豬嗎?豬都沒有你胃口好。”最後一次見天涯,我伏在你肩上哭了,我還是哭了,你說:“是不是覺得有我這麼一個哥在,很安心。”還有很多很多的記憶,你說:“年熙,對路禾風好點。”你說:“年熙,我彈琴給你聽。”你還說:“於天涯到底哪裏好,讓你這麼放不下,你這麼傻,怎麼不去死。”
腳下失去了力氣,慢慢蹲下來,臉燙燙的,已被打濕。潮汐,即使我再去到海邊,也遇不到你漲潮的時候了,更不知道,你是在多遠的遠方。手指捏成一團,捂住口,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你不會知道,原來一想到你,我會痛到泣不成聲。而我此刻也才知道,原來你在我心裏,一直都很溫暖。潮汐,為什麼我要清晰的記得你的好,為什麼你不在了,你就是不能回來了。
正好班上一個同學經過,看到蹲在地上的我,和我打了招呼,問我:“許年熙,你怎麼了?”是一個還算熟的男生,我抹了抹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沒事,剛想到了一個人,有點矯情了。”他問:“是很重要的人嗎?”我回答到:“恩。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很想他,不過他已經把我忘了。”他沒有多問,而是猜測的說到:“不要太在意,每個人都有他的人生,你不能要求別人為你做什麼,你要學會放下,才能走得更輕鬆。”一語即中,我在想,他對我,還真是了解。或許就是這句話,讓我慢慢的放下了過往。
大一上學期期末結束,回到家後我們又聚了一次。我看著潮汐的變化很大,埋怨他:“為什麼都不跟我聯係。”他說:“年熙,你知道我性格的,越是重要的人,越是很少聯係。因為我堅信,有的人,無論相隔多遠,距離並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就像我們兩個。”
我記得聚會結束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你說要送我回家,我說我和雲冘在一起,讓你快回家去了。你明明已經走去了很遠,卻突然回過頭來叫住我:“年熙!”我回頭看著你,長長的街道上,周圍安靜得隻有你和你的影子,路燈印出你好看的笑容,你敞開開雙手,對我說:“我想抱抱你。”
那時候眼淚已經到了眼眶,又被硬生生逼回去。我走過去,安心的餡進你的懷裏,你沒有多說,是我開的口:“你什麼時候也學我這麼矯情了。”直到依依不舍的分別後,眼眶裏暗湧的苦澀才落下來。無論如何,潮汐,我不會讓你看見我因為你哭。在我的心裏,你再重要,我知道就好,旁人無需知道,你也無需知道,因為我不想用自己的不舍和脆弱來挽留你。
時間,隻能將兩顆曾經靠壟的心撕裂,卻不能將兩顆無法靠攏的心聚在一起。
一天晚上,宿舍熄燈後,看到潮汐的動態,配上自己的插圖。他真是越來越不同了。記得有一天,同學在手機裏看到他的照片,還大肆誇了一番。我看著照片上的人,嚕了嚕嘴:他什麼時候這麼吃香了。細想之後才不得不承認,他不是一直都很吃香嗎?
那晚便想起了他,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失眠了,想聽你唱一首安眠曲。”幾分鍾後,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睡了沒?我給你唱首歌。”我抑製住心裏的感動說:“唱唄。”他問:“你想聽什麼?”我說:“你唱什麼,我就聽什麼。”他冥思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