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總是很感激,你讓我遇見他
直到有一天,我試著過上隨遇而安的生活,在沒有天涯以後,在遇見禾風以後。
我站在高中教學樓樓下,看著操場的方向,對麵是學校的大門。十二歲的時候,爸媽帶我走進這裏,沒有方向感的到處搜尋報到地點,那時候這裏還很陌生。可是自從遇見你們,一切都變了。我固執地以為,天涯在我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可對於他,我卻是可有可無的。有一天他終於離開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好,再也給不了他。
黎樂總是吐槽我:“你怎麼有沈潮汐這麼非主流的哥,真是交友不慎啊。”我說:“那時候他之所以經常戴個帽子,是因為他媽讓他把頭發剃了,見不得人。”你說:“也對,長得醜就不該出來嚇人。”我拿你沒辦法,也不再為他辯護,誰又能料到後來我也加入了你損他的陣營呢。
初中那三年,他留給我最深的印象是那陽光下總是笑得比別人好看的臉,一副青澀的容貌。對他知之甚少,也是後來的深交,才讓我對他有所了解,對他生了依賴。
當那個人走進我的世界,我開始深信你。潮汐,遇見你是命,遇見他是福。
那天早晨,你把他帶到我麵前。我正在吃早點,他看到我時,緊張得掐滅手裏的煙。這是我真正見到路禾風的情景,那是我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個早上。
我們一同吃著早點,除了路禾風。他像一個稱職的護花使者一樣站在我身旁,默默地陪著我。潮汐看著我說:“我把禾風交給你了,你可不能欺負他。”我氣急敗壞地說:“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還不知道誰欺負誰呢,你怎麼一點都不護著我!”你說:“我還不知道你?”我不服氣地反問到:“我怎麼了?”你說:“你還需要人護啊,誰敢欺負你,隻有你欺負別人的份。”我臉都皺成一團,說:“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一旁的禾風撲哧笑了,出來緩解到:“你們兩怎麼一見麵就吵啊。”我和潮汐都各自把臉轉向一邊,還同時不屑地“哼...”了一聲。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一直站在身旁陪我,看我吃早點的禾風,原來他是從來不習慣吃早點的,可還是每天下早自習後準時地在教室門口恭候我。遺憾的是,我從來不懂,原來我曾這麼真實的幸福過。
看我和潮汐終於消停了,禾風問我:“你介意男朋友抽煙嗎?”我琢磨著他這意思是,如果我介意,那他就能戒鳥?我想了想,這才剛好上,還是別為難人家了吧。再說,我也確實不介意男生抽煙。誰讓身邊有這麼一群愛抽煙的狐朋狗友,煙味這種東西,早就習慣了。我說:“不介意,你隨意。”說完就看到他臉上浮現出明媚的笑容,心裏肯定覺得我善解人意得不行。
自此,放學後,多了一個人陪我回家。黎樂因為實在抵擋不住同學們嘲笑她當電燈泡的壓力,就沒和我一起了。而那個說要每天都送我回家的人,也從來沒食言過。
由於禾風小我一屆,心智尚不成熟,人又羞澀,所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多數是我沒皮沒臉的找話題和他聊。提到這個我就生氣,當時沈潮汐告訴我,有這麼一個追求者的時候,我本沒放在心上。直到後來迫於無奈答應幫他這個忙時,我隨意問了個問題,卻不巧問到了點上。
我問:“那個路禾風多大啊?”潮汐說:“和你同齡,十五。但是......”我追問到:“但是什麼?”你說:“但是他比你小一屆。”“臥槽,沈潮汐,你居然讓我老牛吃嫩草!這麼羞恥的事我幹不出來。”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連哄帶騙地說:“但是我保證,你一定會對他感興趣的。”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你還談不上老。”我鄙夷地看著你:“比起你,是還不算老。”後來見到他後,我的確對那張臉滿意,可哪裏是因為對他感興趣了,我不過是對那個烈日下,匆匆瞥過的那張臉感興趣罷了。誰讓這世上,就是有這麼多的巧合。
回家的路上,我問禾風:“你打算和我在一起多久?”本來我就是本著和他在一起試試的心態,所以問這麼直接的問題也不足為奇。而且我也想知道他對這段感情的看重。你緩緩開口:“直到你說分手的那天。”頓了頓繼續說:“我當然希望是永遠,可惜我說了不算。”我想了想你說的那句永遠,覺得果然是年少輕狂啊,自己都不敢再說“永遠”二字了,因為永遠真的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