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那麼敏銳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對南戰的排斥,但他想不通,明明就是互不熟悉的兩個人,為什麼簡思這樣溫潤隱忍的性格會對南戰存有那麼大的意見。
“我哥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做得讓你不開心了?如果有的話,我替他向你道歉,他那個人就是有些狂傲,看起來目中無人。”
南宇這樣說倒讓簡思覺得無地自容了,“對不起,南宇,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哥他很厲害,我很佩服他。”
南宇笑說:“他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隻在分析案件的時候才會變得複雜,你今天做的這盤清炒菜心,他很喜歡,改天,我也嚐嚐。”
送走南家兩兄弟,簡思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她並不討厭南戰,她一味的回避隻是害怕被他認出來,可南戰的表現高深莫測,她的心裏也是忽上忽下的不敢斷定,到底南戰認不認得她。
如果他還記得當初的事情,以他的聰明才智怎麼會認不出來?難道他真的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還是她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不足以讓他掛齒?
“大哥哥走了?”崢崢從房間裏探出一個腦袋:“姐,那是何方神聖?”
“他是個律師,在澳城很有名氣的,隻不過,我看他對做律師沒什麼興趣,對破案推理的熱情倒很高漲。”
“他收不收徒弟?”崢崢眨著兩隻烏溜溜的眼睛,難掩心底的興奮。
簡思推開他的房門,把他吃完的蟹殼收拾了一下:“過了暑假就要上小學了,學生就要以學習為主,這些東西隻能當做興趣來做,知道嗎?”
崢崢還沒說話,簡思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叔叔。”
“思思,明天和崢崢過來吃飯,我今天在水庫釣了幾條大鯽魚,明天給你們做水煮魚。”簡和東笑嗬嗬的說道:“崢崢不是最愛吃水煮魚了嗎?”
“謝謝叔叔。”崢崢耳尖的聽到了簡和東的聲音。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在家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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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戰坐進車裏,等了他半天的助理洪源回頭問他:“回家還是事務所?”
“事務所。”
南戰並不是工作狂,以他現在的身價以及南家六大家族的優勢,作為長子,足夠他寢食無憂,隻不過他喜歡在事務所裏翻閱各種卷宗,經常以那裏為家。
“這個,拿去做下DNA比對。”坐在後座的男子,半邊的身形都隱在了陰影裏,長臂探過來,手中捏著一個密封口袋,裏麵裝著一張用過的餐巾紙。
洪源不解的問:“DNA比對?南先生,我不太懂。”
“親子鑒定,懂嗎?”
“懂了。”洪源樂顛顛的接過去,不過很快就一頭霧水的問:“跟誰鑒定啊?”
南戰捏了捏眉心,懶得看他:“你要不要明天就領薪水?”
洪源嚇了一跳,趕緊坐直了,認認真真的開車了。
他可不想領薪水走人,作為南戰的助理,雖然經常要應付他的陰晴不定,但是看在高額的薪水上,他覺得有些問題不應該叫做問題。
隻是這次他不由暗暗吃驚,南戰雖然背景雄厚,個人能力超群,但他的私生活卻很檢點,他不挑食,也不經常出入聲色犬馬的場所,最多就是同六大家族的那幾個公子爺一起在香山會所打牌唱歌喝酒。
他有一個據說是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家裏開著澳城最大的葡萄酒莊,不過,洪源不太喜歡那個高傲的大小姐,他一向不喜歡傲氣的人,但是南戰除外。
因為他的傲有傲氣的資本,因為他這樣的人不傲氣,傲氣這個詞就不用收進字典了。
洪源再次看了看放在一側的塑料袋,那張紙巾顯然是在用餐的飯桌上拿來的,上麵的痕跡像是……螃蟹的蟹黃。
他偷偷自後視鏡中看了後麵的男人一眼,他的頭靠在椅背上,微微向上仰著,雙目緊閉,好像已經睡著了。
遠處的天邊傳來轟隆隆的雷聲,緊接著一道閃電映在車窗上。
南戰忽然睜開了眼睛,鷹隼一般的眼底被那道光芒照亮,他看著窗外,微微勾起了唇角:對了,那天也是一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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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和東所住的地方離簡思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有公交車直達,也可以騎電動車。
簡和東的房子是那種水泥頂的平房,在這一帶,住這種房子的很多,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麵。
政府很多年前就要對這裏進行拆遷改造,可是因為資金問題一直沒有正式實行,而住在這裏的多半以上都是租客,房租便宜,經濟實惠。
簡和東的後院有幾棵果樹,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杏子成熟的季節,簡和東不久前才去給他們姐弟倆送了一大包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