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這語氣,好像他這個被撞的才是過錯方,就像在說我捅你一刀你怎麼不躲開?
他能躲得開嗎?
“還疼不疼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語氣不對,立刻緩和了聲音,她是心疼他嘛。
“疼。”慕碩謙的嘴角輕輕抽了一下,“你撞下試試。”
“對不起啊。”她再次鬱悶的道歉。
慕碩謙也不出聲了,目光挪向了一旁的電視,他拿起遙控器調到了點播台。
顧七裏一直擎著手也累,眼睛一個勁兒的往門口看:“祈念怎麼還沒回來?我是不是應該先做飯了。”
“他今天放學後有跆拳道課,要晚一些,不急著做飯。”他點了一個片子,靜靜的坐著看了起來。
顧七裏的手凍得有些麻,換了一隻手時就聽到一陣暖日未的喘息聲,她轉過頭,正好看到電視裏的片子一開始,一對男女就脫得光溜溜的熱吻,那聲音聽得人臉紅心跳。
他點得這是什麼破片子啊。
“冰塊化了,我去換一下。”顧七裏的手是涼的,臉卻熱得難受,她甚至懷疑他是故意點了這麼一個讓人遐想連篇的電影。
結果剛剛起身,手腕就被攥住了,他用力一拉,她就跌到了他的懷裏,手中的冰塊砸在了地板上。
“慕碩謙,你幹什麼啊?”她有些惱了,想要站起來,可是腰身被他緊緊的掐著,根本動不了,而她現在的姿勢是坐在他的大腿上,要多暖日未有多暖日未。
顧七裏緊張的望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生怕慕祈念和於伯會突然回來,臉上又紅又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著惱怒與羞赧。
她的慌張與他的淡定截然相反,慕碩謙個子高,哪怕她坐在他的腿上,他依然需要低一下頭,一雙眼睛仿佛粘在了她的臉上。
顧七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別開臉,恰恰又看到了電視上的那對男女已經開始做運動了,雖然畫麵拍得非常陰暗,但聲音卻清晰可聞,粗喘聲,媚叫聲,撩得她的小心髒越跳越快,臉比剛才還紅了。
“好看嗎,都看得走神了?”耳邊突然響起揶揄的笑聲,“原來你也喜歡這種片子。”
顧七裏急忙轉過頭,像是被惹急了的小寵物,“臭流亡民。”
對上他有些促狹的眼光,顧七裏揚起手就要擋住他的眼睛,卻被他準確的抓住了手腕,同時傾下身堵住了她的唇。
她在他的懷裏掙紮了一會兒,最後乖順的任由他吻著。
她搞不懂他們現在的關係算什麼,隻是對於他的親熱,她一點也不排斥。
直到她氣息不勻,慕碩謙才放開了她,凝視著那泛著水潤光澤的唇瓣,拇指輕輕拭去上麵一層暖日未的水痕,連聲音都透著情動的魅惑:“做飯去吧。”
顧七裏幾乎是逃也似的進了廚房,門還沒關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看著跟進來的慕碩謙,莫名一陣懊惱,他還要欺負她到什麼時候。
“你來幹什麼?”她的口氣帶著嫌棄。
慕碩謙十分無辜,把一邊的圍裙遞給她:“我來幫忙。”
顧七裏又自討了個沒趣,堪堪的別過頭,想到旁邊還杵了個人,這麼好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於是她拿起一捆青菜:“洗菜吧。”
水龍頭被擰開了,嘩嘩的水聲中,那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彎著腰,非常認真的在洗菜,襯衫的袖子挽在手肘,白淨修長的手在水花中有些笨拙的翻動著。
明明隻是一個再居家不過的動作卻讓顧七裏挪不開視線,她盯著他微彎的背脊,修長的脖子,腦後修剪整齊的頭發,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隻是一個再平淡不過的傍晚,她在灶上炒菜,他在一邊遞鹽,吸油煙機的聲音掩蓋不了彼此的歡聲笑語,偶爾一個眼神的碰撞都溢滿了柔情。
這樣的情景,她此生還能奢望嗎?
“洗好了。”慕碩謙將菜放進瀝幹盆,甩了甩手上的水,“還有什麼要洗的?”
顧七裏猛然回過神,把兩根香菜遞給他:“一會做湯要用。”
他接過香菜,指尖無意掃過她的手背,帶來一陣麻麻的戰栗,她心驚肉跳,急忙別開了燒紅的臉。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輕輕揚了一下唇角,重新擰開了水龍頭。
這樣平淡的小幸福對他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隻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
“爸爸,我回來了。”慕祈念屁股上著火似的匆匆推開門,將書包往沙發上一扔,嘴裏嚷著:“我餓死了,於伯伯又沒有做飯,不如我們……”
轉到廚房門口的小正太一眼看到了顧七裏,卻沒來得及把後麵那句話收回去“出去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