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現在一定是氣極了,不接電話也很正常。
慕碩謙將電話放在一邊,踩下油門闖過了前麵的紅燈,一個正常行駛的司機險些被他撞到,車子猛地刹住,他探出頭來怒罵:“神經病啊,開邁巴赫了不起啊。
慕碩謙連闖了三個紅燈才開回酒店,他將車停在路旁,甩上車門下了車。
他記得她來時開著那輛邁巴赫的,如果她沒走,車子一定還停在附近。
沒走多遠,慕碩謙便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停在酒店的樓下,哪怕是在角落裏,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
慕碩謙大步走過去,隔著駕駛室的玻璃往裏一看,正看到顧七裏倒在駕駛座上。
他大驚失色,急忙打開了車門,一股熱浪迎麵撲來,讓他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她竟然獨自坐在這種悶熱的環境裏,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會活活把人悶死嗎?
慕碩謙心急如焚,俯身一把將人抱了出來,車裏這麼熱,她的皮膚竟然是冰涼的,是中暑了?
他抱著人就往自己的車邊跑,打開車門後,他將四周的窗戶全部降了下來,從後備箱裏拿出礦泉水對準了她的嘴巴,可她的嘴閉得緊緊的,水根本灌不進去,情急之下,他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後掐住了她的兩腮,嘴對嘴的把水喂了進去,這樣喂了大半瓶,他才將餘下的水倒在手帕上給她擦著暴露在外的皮膚降溫。
直到她的麵色逐漸的恢複了一點點血色,他才坐上駕駛座,也沒有係安全帶,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躥了出去。
慕碩謙的所有心思都用在了顧七裏的身上,平時的警覺蕩然全無,所以他剛一離開,酒店的側門便有一對母女走了出來。
“媽媽,你果然猜對了,碩謙哥真的認識七裏啊?”秋語飛撅了撅小巧的嘴巴,“可他為什麼要騙我們呢?”,
秋蘭凝視著車子消失的方向,美眸裏的光芒如同鋒利的刀刃。
“媽媽,哥哥不是有女人過敏症嗎,他從來都不讓我們碰他的東西,為什麼他可以抱著七裏啊?”
是啊,這也正是秋蘭所疑惑的,她一向討厭女人碰觸的兒子突然間對一個女人如此的感興趣,讓她忍不住想到了幾年前。
這張臉,她很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阿中。”秋蘭突然語氣沉沉的開口。
阿中一直站在不遠處,聽見她的話便上前兩步靠近了:“夫人,有什麼吩咐?”
“記不記得五年前被少爺送到島國就醫的那個女人,她現在怎麼樣了?”
阿中恭敬的回道:“那個女人一直在島國接受治療,少爺沒有再去看過她。”
“馬上給我一張她的照片。”
“好的,夫人。”
~
顧七裏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中暑,醫生給她掛了鹽水,囑咐多喝水多休息後就離開了。
慕碩謙一直守在床邊,將她沒有掛吊針的右手握在掌心裏,他隻是看著她,目光沉痛而複雜。
都怪他,是他的那句話刺激到她了,所以她才會一個人在車裏傷心難過的中暑,如果他沒有半路折回來找她,她一個人悶在車子裏無人發覺,那他現在麵對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隻要一想到她會離開他,他的心頭就仿佛有針紮過,痛得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所做的一切隻是想和她無牽無掛的在一起,可有些事情他根本不能同她解釋,因為一旦解釋就是失去,他不能也不敢。
或許這就是偷來的幸福吧,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每一秒都在小心翼翼。
慕碩謙想了很多,中途又打了幾次電話,忙完了他想辦的事情,他便守在床邊一夜沒有合眼。
顧七裏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通紅的眼睛。
這一秒,她望著他出神,心疼他怎麼眼睛都紅了,可是下一秒,昨天的記憶瘋湧而來,讓她瞬間就像他一樣紅了眼。
她以為自己會歇斯底裏的質問,可她的表情卻比她想像的還要平靜。
她隻是默默的注視著他不說話,她相信,她想問的,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所以,她在耐心的等著他的答案。
慕碩謙的手還一直攥著她的手,皮膚相貼的地方有一絲溫熱的感覺傳來,他忍不住張開五指,貼著她纖細的指逢與她十指相扣。
這樣的姿勢讓他一直躁動不安的心有了從未有過的勇氣與衝動,他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說道:“七七,我們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