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齊山好言相勸,紫燕卻看的出何齊山的心虛,不禁問道:“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裏?這間房有什麼特別的?還有這滿桌子堆著的東西,全是十幾年前太醫院的問診記錄……齊山,你究竟在做什麼?是在調查何鴻信大人的案子嗎?”
一下被紫燕戳中了要害,何齊山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咱們回去吧……”
“齊山,我們現在是夫妻,本就應該患難與共的不是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鴻信大人現在是我的公公,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的呢?”紫燕問道。
何齊山歎了口氣:“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更是死無對證,無從查起,即便告訴了你,也起不了多少作用,隻能平添你的苦惱而已……”
“即便我幫不上什麼忙,但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分擔啊?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即便是對何大人有諸多怨言,也割舍不下那份骨血親情不是?你一個人承擔了那麼久,現在是時候讓我來幫你分擔了……”
紫燕說著,目光炯炯的望著他,何齊山心裏一陣感動,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在紫燕額上便是一吻。
“謝謝你紫燕……謝謝你願意陪在我身邊……”何齊山喃喃自語。
自從父親入獄,母親病故後,何齊山便獨自一人成長起來,早就忘記了被人關懷的滋味,現在有紫燕這麼體貼的陪在身邊,確實是讓他心裏感動不已。
“我們是夫妻……以後有什麼事都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裏,好嗎?”紫燕柔聲問道。
何齊山點頭答應,紫燕指著牆上的畫問道:“這畫中的女子是誰?是你已故的母親嗎?”
何齊山點了點頭:“嗯,是她……”
紫燕讚歎道:“她長得真好看,一看便知是賢良淑德的人……對了,我方才看那上麵的署名,竟寫著‘羅天’,他不是宣和畫院的管事嗎?脾氣刁鑽,能請的動他為你母親畫像嗎?”
何齊山笑道:“那是十多年的事了,那時候他還不是管事呢,隻是一個小小的畫師,地位沒有今日那麼顯赫,他與父親同朝為官,又是同鄉,便走的份外親近一些,這畫像也就是那時所做的習作,不能和今日的畫作先比……”
“這個我明白……沒想到羅大人和你父親還是同鄉呢?真是巧啊……”紫燕不禁歎道。
何齊山隻是笑笑,沒有應話。
紫燕轉念一想問道:“既然你們兩家走的那麼親近,為何現在也不走動了?你若不說,我當真看不出你們還有那麼深的淵源……”
何齊山苦笑:“自從出了安怡皇後的事之後,朝中上下,還有那個官員敢和何府攀關係的?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撇清關係才好……羅天便也是在那個時候,斷了和我家的往來……甚至連父親出殯,他都沒有來參加……”
“額……這群人太過分了……”紫燕憤憤不已。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人走茶涼,孤兒寡母的哪有人待見?況且不久,我母親便也去世了,剩下我一個孤兒,更是沒人願意找麻煩……”
“那你這麼多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家裏的其他親戚呢?有沒有人幫助你?”
何齊山冷哼一聲:“哪裏有人願意幫我……都怕被牽連,所以都撇的一幹二淨,躲得遠遠的……”
“這麼多年,當真辛苦你了……”紫燕很是心疼的攥緊了何齊山的手。
何齊山笑道:“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王爺找到了我,給我錢,供我吃穿,供我讀書,供我學習藥理,在他的幫助下,我才成功的考中了醫典,這才有機會進宮為官,日子這才漸漸好過了起來……”
“王爺對你有知遇之恩……”
“沒錯,那個時候,我便知道,其實自己的父親並沒有死,但他寧願放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管不問,也要護著那個幕後指使之人,甘願將牢底坐穿……從那時起,我對他的恨意便沒有停過……”
“人都已經不在了……將這仇恨放下吧……”紫燕勸著愈發心疼自己麵前這個男子。
何齊山苦笑:“他真的很自私,臨到終了,也不願將那人的名字說出……現在他死了,就更無人知曉當年之事……那個幕後的主謀就能永遠逍遙法外了……我不甘心……”
“我懂了,所以你才將這些東西收集起來,想要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何齊山點點頭:“沒錯……隻可惜時間過去的太久,即便是有證據,也肯定早就被人毀掉了,所以這麼多年來,沒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