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朝慵起……
待紫燕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回想昨夜的翻雲覆雨交頸纏綿,不由得的麵色發紅,略帶嬌羞。
她微微欠身,望著身旁還在沉睡的何齊山,微微笑了笑,伸手撫上了他的麵龐,輕柔的劃過他挺拔的鼻尖,還有飽滿的雙唇。
一想到昨夜的場景,紫燕心裏就忍不住又躁動起來,她慌忙深吸幾口氣,抱著衣服,輕聲下了地……
青石鋪成的地板很涼,紫燕赤腳踩在上麵,將地上零落的衣裙、衣帶撿起,把自己穿戴整齊了,這才回過頭去看何齊山。
許是昨夜累壞了,何齊山依舊睡著,紫燕笑了笑,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院內清晨的空氣很好,加之這淡淡的青草香,越發令人心曠神怡。
紫燕舒展著微酸的身子,緩步在院子裏轉了起來,不經意間竟溜到了廚房……
廚房裏一位廚娘正在忙活,紫燕想著給何齊山做些早點,便推門進去了。
廚娘一愣,一直在廚房幹活,自然不認得紫燕,好在守門人路過,才向廚娘解釋清楚,紫燕這才算是進了廚房幫忙。
好不容易將早膳弄好,紫燕滿心期許的將蛋羹放在托盤裏,又煮了幾個小菜放在碗碟裏,這才興匆匆的端著往外走。
可出了門,紫燕就鬱悶了,她忘記來時的路了……
何齊山的院子雖沒有辰賢王府的大,但畢竟也是獨門獨院的大戶人家,看起來幾乎都差不多的房間讓紫燕煩了難,隻得依著自己的記憶往前走。
約摸著差不多是地方了,紫燕便推門而入,一瞧屋內的擺設便知道自己是走錯了房,剛想退出來的時候,卻被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吸引了。
那畫上畫的是一個端坐著的女子,相貌姣好,麵容祥和,許是上了年頭的緣故,卷軸有些泛黃,顏色也有些淡了。
紫燕好奇,不禁走了進去,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駐足細看。
這女子是誰?紫燕怎麼從未聽何齊山提起過?
再去看畫上的落款,署名“羅天”。
紫燕叨念著,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宣和畫院的羅大人在十幾年前所畫的作品,怎麼會被掛在這裏的呢?
這女子又是誰呢?
正想著,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紫燕低頭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踩在一堆草紙上,上寫寫寫畫畫的很是淩亂。
紫燕不禁對這間房子感到好奇,走到書桌前,拿起上麵成堆的冊子瞧了起來,卻發現,這是十幾年前太醫院裏進出藥品的清單,每日每天哪位太醫用了多計量的草藥,都記得一清二楚。
再翻開另外一遝,裏麵不在是藥品清單,而是太醫的問診記錄了,裏麵詳細的記載了每位太醫給皇室成員診病的所有記錄,甚至連特殊要求,某位小主不喜酸之類的生活細節,也都記錄的很詳盡。
這些冊子全是手抄版,紫燕經常用何齊山的藥房去抓藥,所以對他的筆跡很是熟悉,這滿桌上堆著的幾乎全是何齊山手抄下來的記錄。
紫燕不禁驚駭,何齊山這究竟想要做什麼?這麼多記錄他是怎麼弄到手的?又一字一句的全部謄寫下來,如此浩大的工程,並非一日之功。
再剩下的便是各種藥方了,紫燕雖不懂醫理,看也熟悉常見的幾位藥材的療效,望著半數以上的藥方是治療肺熱的,就更加納悶了。
望著牆上的畫,紫燕不禁聯想到了已經過世的何鴻信。
滿屋子的東西,全是何鴻信大人那個年代的,現在全堆在這裏,唯有一個理由能解釋……
那便是何大人再調查自己父親的冤案。
他嘴上說著何鴻信是罪有應得,但心底裏,還是想要幫他昭雪,抓出幕後主使的吧……
可那牆上的女子又是誰呢?能勞煩的起宮中畫師為自己作畫的女子,非富即貴,想必不是普通人……
“紫燕!”一聲焦急的呼喚響了起來,紫燕一回頭,正對上焦急萬分到處尋找自己的何齊山。
何齊山見紫燕待在這間屋子裏,頓時就有些急了:“你來這裏做什麼?!府上那麼多間房,為什麼要進這裏來!”
紫燕楞了,她沒想到何齊山會因為自己誤闖了這麼一間堆滿材料的房子而對自己大發雷霆,還在在他們新婚的第一天。
見紫燕一臉驚懼的望著自己,何齊山這才意識到自己言辭過於激烈了,瞧見桌上紫燕為自己準備的早膳,心裏更是悔恨不該那麼對紫燕嚷嚷。
“對不起……我有些太過激了……一醒過來就不見了你的人影,這才到處尋你,對不起,方才我不該對你吼的……這裏太過雜亂,咱們還是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