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在點名的時候,我刻意留意了我右邊的男生的名字,大概記得姓聶,我當時記了三天都沒記住他的名字,可這個名字,從我記住之後的很多年都再也忘不掉。
軍訓總是在無論你想不想的情況下照常進行,由於剛開學,班主任選了一個代理班長,就是他軍訓第一天的時候,我們穿著醜到不忍直視的校服到操場集合,參加軍訓誓詞。我看到了站在隊伍最前麵的他,劣質的迷彩服裁剪並不對稱,一條褲腿可以裝我倆條腿,但是這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好看,就連我覺得十分滑稽的白手套戴在他身上,似乎也看起來真的有點軍人的感覺。
不知道主席台又在忙活些什麼,隻是聽到‘喂喂喂’的試音的聲音。我百無聊賴的和雪薇聊著八卦,諸如哪個男生長得帥,哪個男生又醜的清新脫俗。雪薇問我:“你覺得班長怎麼樣?”
“挺好的,你覺不覺得他像你哥?”雪薇的堂哥就是那個學體育的學長。
“有點兒,不過,感覺他長得更。。。更。。。更。。。”雪薇一時語塞。
“更妖!”原諒我用這麼個字來形容一個男生,但是我當時的詞彙量隻想得到這樣的形容,如果他的嘴上適時地噙著一抹壞笑的話,那就更貼切了。
“對對對!”
我們倆個聊得正歡,他正好整理隊伍走到我們身邊,我抬頭視線正好對上他,我忽然有些緊張,有種說別人壞話被當事人抓現行的窘迫感。我急忙衝他笑了笑,訕訕的隨意問了句話緩解空氣裏的尷尬:“班長,你叫什麼名字?”
“聶宇琛,你呢?”這是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從此,我便記住了這個名字。
“我叫舒染,可以叫我小染。”
“嗯,好”。他的性格似乎和長相不太一致,可能由於不熟,我覺得他有一點高冷,但是,卻正式挑起了我的興趣。
枯燥的領導講話結束後,誓詞大會很快就結束了,一個蘿卜一個坑,各個教官帶著自己的蝦兵蟹將就到自家的一畝三分地操練起來。我們的教官是教官頭頭,看起來很威風,他戴著一副眼鏡,全是你上下都緊繃著,站在哪裏就像個雕塑,黑黑的皮膚,肚子有點隆起,微胖,如果不是穿著軍裝,我絕對看不出他是一名士兵。他站在那裏,也沒有自我介紹,我們等了半天也不見下文,隊伍開始稀鬆。
“俯臥撐準備!”他猛地一聲,嚇得我一個激靈。
“10個,準備!”
一聲令下,有些人開始趴下,我猶豫了一下也趴下了,由於白手套在最後一天軍訓彙演才再用,我們早就摘了。操場上的碎石紮的我手生疼。
“20個”可能因為有人沒動,他加大了籌碼。
“30!”一陣哀怨聲響起,大多數人都在低咒,抱怨還不趴下的人。
“1~2~3~4~5~6……”在教官慢吞吞的折磨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儼然成了一堆廢柴。
接下來,他讓我們站好軍姿後,開始了他的自我介紹:“我叫趙軍,其餘的不必知道,也不要來找我要聯係方式。”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覺得他有些自戀。
其實,我對軍訓是沒有興趣的,而且,為毛別人家的軍訓總是下雨,而我的軍訓總是驕陽似火?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就是裝暈,在我即將倒下的時候,一雙手接住了我,我沒敢看,然後我就後悔了自己這個愚蠢的決定,一股濃烈的風油精的味道撲麵而來,我感覺自己的太陽穴一陣冰涼後,整個人清醒到爆炸!那雙手,就來自唐甜,唐甜168CM,皮膚有一點黑,眼睛小小的,長著一個家族遺傳的鷹勾鼻子,頭發黑黑的,卻有一點稀疏,披著的話,會好看得多。
“你沒事吧?我媽說風油精能提神!”感謝你老媽!當時我隻想問候他們全家。
“沒事,謝謝你。”其實我想說你媽媽真厲害!
經過教官的允許,她帶著我到樹蔭下麵休息,還問我渴不渴,就去幫我拿水了。我看到她和聶宇琛說話,我坐起身看了看,有些吃驚。
“你和班長很熟嗎?”我一等他回來,連忙問她。
“嗯,我們是發小,穿開襠褲就認識了。”她把從聶宇琛那裏剝削來的水遞給我。我竟然有些好奇聶宇琛穿開襠褲是不是也這麼帥……
就這一瓶普通的農夫山泉,我竟然一直到軍訓結束都沒再喝過,最後水壞了,貢獻給了我在陽台養的盆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那時候我竟沒有發現自己也是如此花癡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