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兩人的“愉快合作”之後,孫垚淼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在憐秋麵前表現得很熟絡,總找她說話。
中午憐秋下樓吃飯,剛出教學樓,就起了一陣風,把附近垃圾桶旁邊的一個一次性塑料袋吹了過來,好巧不巧地套到憐秋正在抬起的右腳上,還沒來得及尷尬,就聽到幾米開外的一聲嗤笑,憐秋抬頭一看,是孫垚淼,正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
憐秋尷尬著低下頭,彎腰撿起那個垃圾袋,緩緩走到垃圾桶旁邊,丟了進去,頭也不回地向餐廳走去。
看著憐秋這一連串動作,孫垚淼愣在原地,這個女孩麵臨尷尬的情景,竟然如此得體,換了別人會怎樣呢?不耐煩地踢開塑料袋,揚長而去了吧?而她不慍不火,從容地撿了起來。他心裏為剛才的笑感到後悔,或許在她心裏,自己還不是那種熟到可以笑她尷尬也不至於惹她生氣的同學吧。這個女孩兒,對誰都淡淡的,讓人覺得不可接近。思緒被從教學樓裏跑出來的哥們兒打斷,他回過神來,兩人一起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二初中一個年級固定十個班級,每次考試分考場,都是按上次考試的排名來定,各班的1至5名在一考場,6至10名在二考場,以此類推,同班級的五個同學坐一橫排。自從那次孫垚淼和憐秋是同一個考場之後,憐秋就固定在了三考場,孫垚淼在五考場。
三考場也就是三班,考完一科休息的空當,許多人跑到前麵看牆上的成績單,憐秋湊上去看了幾眼。張騏雖然吊兒郎當,但每次成績都是中上遊。憐秋特意注意了蘇曉楠,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知道王飛的糗事,聽說過蘇曉楠之後,憐秋就開始不自覺地關注她,或許才女總是引人注目吧。蘇曉楠雖然交了男朋友,可她的成績仍固定在5到10名,這讓憐秋咂舌,這無論如何也是自己做不到的,她多想成為這樣的人啊!
雖然憐秋每次都盡量努力把名次往前趕一趕,但班裏的前十名可不都是泛泛之輩,個個物理數學都很強。政史地生這些科目大家都差不多,若不是英語和語文頂著,恐怕早就被甩到二十名開外。因為暑假補過課,新學期剛開始也比較認真,憐秋第一次月考衝進了前十,上了光榮榜,心想著能被張騏看到,著實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到了後來,物理和數學成了短板,風光也就不在了。大概老師們對中上遊的這部分學生過於放心,放心到忽略他們的存在。大概因為這個層次的學生大多資質平庸,也惹不出什麼大禍,最好管吧!但沒有存在感的生活對過去十幾年來算得上是寵兒的憐秋來說,異常寂寞。
物理老師鄧曉鋒卻沒有忽略她的存在,但憐秋卻最怕上物理課,因為鄧曉鋒每節課都挑她上去畫電路圖。每次看著鄧曉鋒課前在黑板上5組電路圖時,她的心就緊縮起來。當鄧曉鋒畫完轉過身來說:“下麵我們找同學上來連一下。”班裏的同學早就摸到了規律,知道一定會挑到憐秋,就在下麵起哄叫她的名字,憐秋苦著臉把頭埋到書本裏,自知躲不過這命運,心裏直呼自己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