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她一進入青丘國界,已被自己人盯上,再怎樣小心謹慎,終歸要麵對家人,早一點和晚一點有何區別。
她走過大街,穿過幾條小道,停留在一堵又高又長的青牆前,摩拳擦掌地活動筋骨,娃娃鑽出頭問:“你不會又爬牆吧?有大門不走,你瘋了嗎?”
“能走大門,我會爬牆嗎?我又不傻,現在拖得了一時是一時,等小白氣消一點,我受的罪也就小一點。”原來她打這樣的算盤。
“那你怎麼不想想,國主可能會因為你躲避而更生氣呢?”娃娃這話太有道理了。
“不會吧?”她確實沒想到這層。
“怎麼不會,你也清楚國主對這門婚事有多不滿,加上你此舉,豈不是火上澆油,隻怕你受的罰會更重。”
這樁婚事明明天造地設,大侄子怎麼就不滿意呢!皇兄替他選的媳婦既溫柔漂亮,又嫻熟大方,好得挑不出一絲毛病,問題究竟出在哪了?
“都到這了,總不能再浪費腳力吧!”早也罰,晚也罰,哪裏進去都一樣,她什麼都不管了,開啟爬牆模式,娃娃趕緊離開她身上,免得自己遭罪。
兩丈高的青牆,她運起靈力奮力一跳,和牆頭平視,雙手攀著牆沿,腳部用力一蹬,三下五除二攀上牆頭,熟練的舉止,可見她經常幹這事。
站在牆頭,甩甩腿,輕輕一躍,穩穩地落在地麵,娃娃沿著牆,腳踏實地地一跳一蹬落在她身邊。
綠油油的草地被她踩出不少腳印,摧殘了幾枝剛冒出頭的嫩枝,一個花圃遮住她的身影,貓著腰,借著遮擋物一步又一步地向自己寢殿走去。
整座狐宮掛起喜帳,貼滿喜字,換了許多喜慶的擺件,花圃植物,一一被修剪過,侍從統一換上紅色服飾,整體來看,就像淹沒在喜氣洋洋的海洋裏。
十數日不回,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她貼著屋宇牆邊,慢慢挪動,她想從花園穿過,就能快點到達自己的寢殿,可沒料到意外找上了她,她和她懼怕的那個人撞個正著。
緩緩抬頭,傻笑:“好巧啊!小白。”她怕得不敢看旁邊是否還有人在場,打了招呼後,慌不擇路地撒腿就跑,無視某人的黑臉,還有話語。
一溜煙跑個沒影,叫都叫不住,與她相撞的是一名冷魅男子和旁觀的慕翎淵,男子又氣又無奈,“君上莫怪,我這個小皇姑被我們慣壞了,不是很懂規矩。”
“無妨,她救了峨嵋上百名弟子,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慕翎淵如此悠閑地陪白夜逛花園,到底來了多久。
那名叫白夜的男子,便是青丘國主,一身火紋長袍襯得他體態修長,五官陰柔卻有不失男子氣概,縱然雪青璃擅離青丘是為了救人,也除不去她犯下的錯,白夜心裏打算著,“當初父皇讓她學醫,是讓她心裏有個寄托,不會胡思亂想,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我看她學得很不錯。”
白夜皮笑肉不笑地應答:“是不錯,就是性子不太好,做事毛毛躁躁的,愛冒險。”
回到寢殿的雪青璃,剛跨過房門,眼角隨便一瞄,瞄到巧語從旁邊的花房走出來,雙腳又跨了出來,語氣很不友好地說:“不該說的全說了吧?”
巧語抱著開得燦爛的紅菊花,脖子微縮,閃閃縮縮的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望她,“殿下,您回來了。”
“是啊!回來受罰呀!你說你,撒撒小謊又不會死,怎麼被小白唬了兩句,便全盤托出。”越說越氣,忍不住用手指戳戳巧語的腦袋。
“那可是國主,是真是假,哪能看不出,我怎騙得過他。”真沒用。
“你和花言從小一塊長大,怎麼就沒學會他半點撒謊的本領,都是你害我的。”雪青璃嘟起嘴,一臉無賴相。
“我雖然叫巧語,但不是真的口若懸河。”
“換作花言,他肯定將謊話編得天衣無縫,也不知道小白什麼時候來找我,搞得我一刻不得安寧。”
“對不起,殿下。”巧語低頭認錯。
“算了,算了,怪得了誰呢!早晚要麵對這檔子事,現在隻是少了一點時間準備,要隨意應對。”
“殿下打算怎樣應付國主的質問?”巧語好奇多問一句。
背著雙手,眼眸低垂,若有所思,要是有一撮胡子,掠上一掠,十足的老成儒者,“問什麼答什麼唄!”憂的是不知會有什麼懲罰,但願不要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