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什麼事都能有商有量,唯獨對您不能出青丘這事握得緊緊的,殿下難道沒問過先主原因嗎?”
知道原因還用這般愁嗎?雪青璃對巧語翻白眼,“快兩百年了,他們要想告訴我原因,早說了,哪還用我開口問,擺明要對我禁言。”
“會不會和九尾狐的詛咒有關啊?”巧語隨口說的一個猜想。
“什麼跟什麼呀!你被嚇傻了?”如果知道自己是九尾狐還好,關鍵是連原身也化不出,永遠徘徊在人和狐的爭論中。
巧語不服氣地反駁:“殿下不可當玩笑來聽,您想想呀!先祖和先主那麼疼愛您,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看著您被驅逐出境。”
越說越玄,辛苦了幾天,真心累了,雪青璃打著哈欠搖手,斷斷續續地詞音傳出:“好累啊!我去睡一覺,晚膳再叫我,叫我之前準備熱水。”
巧語見她不再逼問自己,鬆了一口氣,回答:“是。”
某個僻靜寢殿裏,一位豔麗女子身著紅色裏衣,坐在梳妝台前,手執白玉梳,仔細地梳每一根發絲,銅鏡中映出一張美麗從容的臉。
臥榻上放著女子最向往的鳳冠霞披,紅彤彤的紗帳取代平日的藍紗,珠簾將臥間和外間隔絕開來,所用的擺設瓷器已換成紅色。
一名藍衣女子在外間打點,給一些還沒貼上喜字的擺設補上令人豔羨的雙喜字,嘴裏念叨:“長公主已經回來了,小姐不去看看嗎?”
“她肯定累壞了,讓她好好休息吧,明日再去。”君瑤柔聲說道。
“國主一定很生氣,也不知道會怎樣罰長公主?”語氣裏滿滿的擔心,可見雪青璃的人際關係處得不錯。
“她以前沒少闖禍,你無需為她擔憂。”話雖如此,可君瑤心裏也沒譜,畢竟這次闖的可以稱得上是禍,也可以說是為蒼生解憂。
“說得也是,長公主這次算不上闖禍吧!”不知道雪青璃身上背負禁令的巧盈放寬了心,轉了話題:“小姐嫁給國主,真的會開心嗎?”
一言畢,君瑤梳理發絲的手停下,別樣的情緒浮出臉上,有點苦笑,有點無奈,又有些慶幸,複雜之極。
把梳子輕放於桌麵,起身走出外間,巧盈見她穿得這樣單薄,連忙拿起搭在衣架上的披風,給她披上,“小姐,天寒地凍,你切不可穿得那麼單薄。”
“我想吃梨花糕。”沒吃午飯,餓了也不奇怪。
“我這就端來。”
巧盈出了房門,君瑤從容的臉出現了裂痕,癱坐在椅子上,自從自己住進這裏,遇見他的那一刻開始,已忘記開心這個詞是怎樣寫。
入夜,燈影飄搖,飯菜飄香,雪青璃沐浴完,端坐在桌旁,不顧巧語睜大的瞳眸,毫無形象地進食。
中午相遇,巧語沒瞧見她不同往日的打扮,如今,那些嚇人的傷口赤裸裸地呈現在眼前,怎能不叫她膽戰心驚,一個女子的臉被傷成這樣,換作誰都會心疼半天,可這位殿下不僅沒有擔憂,還吃得津津有味,“殿下,您救人而已,為什麼會傷得如此嚴重。”
“小傷罷了,數天之後,保證傷痕全無,和以前一樣皮光肉滑。”雪青璃給巧語服下一顆定心丸。
“殿下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我見到都覺得心疼,更別說國主了。”
心疼才好,懲罰才會輕一點,傷得正是時候,雪青璃沾沾自喜地想,“從我學醫開始,大傷小傷就沒停過,這次是皮肉傷而已,很快便會痊愈,別瞎操心。”
狼吞虎咽地吃飯,嘴巴塞得滿滿,兩腮鼓起,嘴角流出菜汁,好粗魯的吃相,巧語艱難地勸道:“殿下,即使沒有外人在場,您也要注意自己的吃相,你現在這樣會嚇倒很多人的。”
塞得太多飯菜,她支吾半天,巧語都沒聽清她想說什麼,“殿下,你咽下去再跟我說吧!”
點頭回應,可轉眼間,被敲門聲和熟悉的男聲嚇到,嘴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巧語很嫌棄地掃了她一眼,才去開門,“國主!”
白夜邁步走進來,望見桌上一片狼藉,掩鼻,側頭看向別處。
懂事的巧語立馬收拾,雪青璃在旁邊尷尬地說:“吃得太急,嗆到了。”
“你的吃相好像青丘沒給你飽飯吃似的,宛如餓死鬼投胎。”白夜句句透著嫌棄,巧語沒收拾幹淨前,他沒看雪青璃一眼。
是不是餓死鬼有什麼關係,填飽肚子最要緊,雪青璃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起來,對白夜的嫌棄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