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濕了容易打滑,所以很不好走,涼意透過氈衣侵襲入內,讓她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
傾雪園外的桃花樹下,停了一把水藍色的油紙傘,傘下的青衣少年,目光專注地望著小路的盡頭,待看到遠遠而來的女子,那張靜默的臉終於有了表情。
“你遲了。”他洋洋得意地指著她道,像是在炫耀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初染心情本就不好,見他那調侃的模樣,心中微惱,毫不客氣地帥開那擋在麵前的手:“遲了就遲了,又不少你一塊肉,小氣。”
“喂,我可是多等了你一個時辰!”他不依不撓。
“我又沒逼你等,是你自己樂意的好不好,別動不動就把帳算在我頭上。”不理會身後的人,初染徑自朝前走。
總算,那喋喋不休停了,她如釋重負地舒出一口氣,轉頭道:“怎麼,沒話說了?——叫你和我耍脾氣。”男人依舊沒有回答,手中傘擎地很低,低到把臉也埋住了,初染打趣地用手挑開他的,在對上那一雙眸子時,不由愣住。
這是一種她沒有見過的眼神,不是戲謔,不是冷傲,不是狡黠,不是幽深。她說不出究竟是怎樣,仿佛,仿佛哥哥,每次看著她的時候,也是如此。
“生氣了?”初染訕笑。
慕容蕭又不答。
正要轉身,卻聽道一個極淡的聲音,他說:“因為我怕,我怕你不來了,夭兒。”
那個驕傲風流的男人,第一次向她低頭。他說,他怕。
細看,初染這才注意到,一向儀表完美的他今日竟十分狼狽。衣衫微濕,鞋沿沾泥,握著她的手,也是冰涼。
他,等了很久?
“夭兒,我怕,在你心裏,我比不過那個為你受傷的男人,哪怕,隻是一次。”
他自嘲地笑起來,然後緊緊地擁她入懷,兩個人,兩把傘,驀的落地。淅淅瀝瀝的雨,打濕了麵前二人。他把下巴擱在她的頭上,手萬分憐惜地揉搓著她的長發。
“可你還是來了,真好啊。”
他絮絮叨叨。
“這一回,我不會讓你走了,夭兒......”
雨過天晴。
初染進屋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慕容簫收拾停當,見她出來了,於是吹了一記響哨。隨著噠噠的馬蹄,沒多久,一匹青驄飛馳而至。他翻身上去,持韁笑看著她,爾後緩緩地伸出手,放到她麵前:“夭兒,來,抓住我,讓我帶你走。”
一聲嘶鳴,飛雲騅奔於大道之上。
那女子,青衣素淡,麵容皎皎;那男子,紫衣玉帶,倜儻風流。
“城主,都找了,還是沒消息。”
“城主,或許是下雨,耽擱了,還是再等等......”
“她住的地方我去了,隻發現了這個。”水芙蓉拿出一個小竹簍。
毓縭接過,拿開上頭用來遮擋的枝葉,在看到裏麵的東西時,驀的怔住。
旋草,他記得,這是健骨生肌的。
“啪嗒。”他的手就這樣頹然鬆開,不再理會眾人,徑自轉身走開。
“不用找了。”他頹然道。
“城主——”霍青玉急了,李仁河也附和:“既然她采了藥來,說明是......”
“我說不用找了!”這一句,像是吼的,李仁河到嘴邊的話,生生被堵了回去。
頓時,一室靜默。
“她不會回來了。”
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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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了2個半小時。。。。。。今天那個變態的考試沒把我弄死,心情好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