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初染的心莫名被紮了一道,想笑,可那微揚的弧度終究是僵在了嘴角。死了?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哥哥那年,她也是三歲,而那之前的記憶,始終是一片空白......她是誰,她不知道,來自哪裏,她也不知道,但是哥哥說過,她是風家的女子,她叫風初染,而他們的家,就在一個桃花盛開的地方,他說:夭兒,你可願跟我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樣的笑容麵前,她竟失了心神。心中的不安和惶恐,都被那溫柔一瞥所驅逐,仿佛,隻要靠在他的肩頭,隻要牽住了他的手,她便可以得到幸福,可以得到所有。
哥哥,對於她來說,這便是一切。
“而且,聽說她是個木頭美人,三年來,未開口說過一句話。”秋慕雲目光深邃,黝黑的瞳仁裏,有些一種不知名的東西。“你與她,隻是相似而已。”
“我本來就不是她。”看著他的眼睛,初染一字一字說道。那些逝去的,早就成了雲煙,而她說過,她不信命,即使真的命定如此,她也要改,但凡她之所求,傾盡一切也再所不惜。
“公子。”正想著,忽聽不遠處傳來一朗朗男音。初染轉頭,隻見一手執佩劍的男人小跑而來,見有生人,稍稍楞了一楞之後,便恭敬地向秋慕雲行禮,然後附在他耳邊一陣嘀咕。此刻的秋慕雲,神色淡然,倏的,眉微微緊了緊,隨即又馬上化了開去。再看時,他又是一副安靜模樣,倒是旁邊那男子,看著她的目光透了防備和探詢。
“看著我做什麼,還怕我聽你們的不成?!”初染的口氣明顯不好。
“風姑娘別介意。”秋慕雲看著初染生氣時的俏麗,不覺這麵前的女子竟有幾分可愛,“一介武夫,唐突的地方,姑娘見諒才好。”說著,用眼神示意了下身後的男人。
“穆亭失禮。”男子聞言抱拳賠禮,可聲音卻不卑不亢。這倒使初染又多看了這男人幾分,雖一身布衣,可正氣淩然,傲意不減,明明是一張極普通的臉,現下看來卻又十分和諧,想來,這個叫穆亭的是他的心腹了。
不過說起來,他,倒真有些像嵐鏡。嵐鏡......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慕容流風下藥的量重是不重?不過以他的武功底子,若無意外,現在應該也沒什麼事了。
“誰?!”聽到林間響動,隨著曲穆亭一聲沉喝,四周也隨即湧出了一圈人,把他們護在中間,眼睛銳利地看向林間深處,手,牢牢地按在劍上,斂聲屏息,神色警戒,倒是秋慕雲自信滿滿地開了口:“咱們是有客人到了。”
“嵐鏡?!”看到來人,初染低呼出聲。
“穆亭,看來你動作還是太大,人都跟來了竟還不知道,以後,可得長點記性。”秋慕雲一番話,不痛不癢,不濃不淡。
“我來帶她走。”嵐鏡分毫不讓,冷眼看著秋慕雲。這個男人,從他第一次見他開始,就有莫名的排斥。他注意過他的手,白皙幹淨,這樣的手不是一個練武之人所有的,可他身上散發的自信與淡定卻又讓人覺得威不可侵。這樣的人,非富即貴。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曲穆亭冷笑一聲,上前幾步,也挑眉道。
“自然是跟你家主子,難不成你以為我是在跟你說話不成?”銀光一閃,不過須臾,長劍出鞘,直直指向曲穆亭。
“嵐鏡——”聞到兩人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兒,初染忙打起了圓場,“怎麼老這麼衝,不是叫你收收脾氣麼。”
“是啊,又不是我綁的你家小姐,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怎麼還怪起我來了?”秋慕雲輕搖折扇,一臉笑意,“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風姑娘,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