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不是為了你們。話音落又開始後悔自己沒忍住說了不該說的話,之前的忍辱負重就快功虧一簣了罷。我要上班去了。我拔腿驚慌逃竄而去。
晚上做好湯、飯往保健醫院送去,卻半路被三個男人截住,非要我說出實情。斑斕霓虹燈下的阿姨媽媽桑冒著寒風義無反顧地手舞足蹈著,為什麼他們就能這樣無憂無忌。
邱一恒當初逼我進騰馬根本就沒有告訴我真實目的是什麼。
怎麼可能,沒有目的,逼你過去能幹什麼。韋禾堅決地質疑道。
我眼前突然劃過那日邱一恒約我在飯店的場景。楚小姐,如果你不來騰馬,你們那弱不禁風的戰青春很快就會破產滅亡。
你當我是五歲小姑娘麼,說這樣的話來哄騙我。
他亮出手機屏幕在我眼前,上麵是一張關於戰青春合作公司的數據。我沒看懂來龍去脈,卻被一團強烈的不詳包圍著。
邱一恒十分解風情地回答了我的疑惑:這些都是你們戰青春合作方的財務數據,幾乎全部赤字。你們全被蒙在鼓裏吧,還以為不久的將來,就會反轉為營。這些全都是你們送出去收不回來的徒勞人情債。
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公司全部出現了財務赤字,但是我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而且,我們背負的巨額債務將會把我們五個人重重壓倒。我思忖片刻,告知他說:給我點時間考慮。
情況就是這樣,像他那樣的大人物是肯定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裏的,但是究竟什麼目的我不清楚。我再次堅定我的態度對他們三個說。
又是一夜無眠。這個浮躁的時代,連好好一眠都成了奢侈。忙著工作忙著玩樂,忙著瘋狂忙著刺激,浮躁占據了整顆人心,填滿了整個生活。能像某個衣食素簡的年代擁有最素簡的快樂,是最大的奢侈。
人們都開始零零碎碎地往家裏拖置年貨,大街上滿溢古老的年味兒。出院後,安曉曉整天窩在沙發裏或者床裏,用厚厚的棉被裹著身體,看上去渾圓得沒有丁點棱角。她像換了顆心髒似的,變得寡言少語。
爸媽紛紛來電問我何時回家過年,重點是方致來會不會一起。我無從作答。
而我媽卻毫不顧及我的感受,一個勁揭露方致來的不合適之處。恨得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自從我離開戰青春之後,這個青頭小子蟻型公司幾乎一夜蒼老,陰雲籠罩。我們都一麵等待著一麵艱難行進。
我是不愛拖延的人,習慣於在第一時間內果敢立斷。等待的過程會讓我深陷空寞而驚慌失措,可如今,事業遲遲無果,愛情亦左亦右,我卻完全不能把控。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像我這樣事事求因求果,隨波逐流也是一種態度。現在知道這些算晚嗎。至少我無力改變這樣子的方致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韋禾靠著廚案問我,與我相背而立。
我攪動了幾下鍋中為曉曉燉的乳鴿湯,然後放下湯匙。
現在這種狀態,損耗的是你跟我們戰青春的力量,獲利的是第三方。
總比一朝斃命強吧,不至於像邱一恒說的那樣,轟然破產,我是在爭取時間,等待時機啊。
你搞清楚邱一恒的真正目的了嗎。
唉……當然,沒有。
那你怎麼敢肯定這麼做就會有生機。
當頭一棒敲得我如夢突醒。那邱一恒搬出的數據確鑿無疑,可天知道按照他的安排,是不是就真的存有一線生機呢。萬一我自耗實力半響,卻到頭來一無所獲被他擺弄一道呢。
想到自己一味退讓求和的蠢勁兒,想到那邱一恒幾多陰險,我氣得又是一夜沒睡。
第二天7點就飛奔到邱一恒的住宅樓下等著他出門,給他嚇得極不耐煩。
坐上他的車之後,他反將一頓怒氣:這麼淺的城府,怎麼做得了大事業。
對不起,邱總,我實在是有太多疑問,所以……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你問也是白問。
到了公司,我仍不罷休,徑直追向了他的辦公室:邱總,我們戰青春再多渺小,也事關一群人的命運,你的遊戲會玩兒死我們的。
他將手中的報紙往桌上一拍道: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騰馬的人,過來這麼久,還是這種腔調,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那麼,對不起,我不幹了,忍辱負重這麼長時間,全聽你擺布,你根本就是私心叵測,置我們戰青春於不顧。我真是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你的話。
很好,那麼,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最好不要後悔。
隨機,我果斷轉身走出了他的辦公室。說完這一通,我感到渾身的骨骼都瞬間舒活了過來,我又天真地以為一切將此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