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板忽的睜開眼睛,盯著店小二笑道:“我已經看見了有很多客人來了。”
店小二更加疑惑了,心裏暗道:“今天老板怎麼了,竟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難道老板真的有千裏眼?”雖然這般想著,店小二還是不敢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但仔細想上片刻,店小二又將自己心裏的假設推翻了。因為楊老板的的確確是楊老板,絕不會是其他人。既然是楊老板,就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生意人。
但店小二心裏實在好奇的很,若如不問出來心裏的疑惑的話,恐怕他是萬萬不放心離去的去的。店小二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他這個人認死理,無論遇到什麼事,什麼人,都要追根問底。否則,他就會像遇到什麼極其難受的事一樣,堵著心眼裏,實在是難受之極,連覺有睡得不踏實,總會覺得心眼裏像是堵著千斤重的令人難受的東西。
店小二陪笑著,道:“不知老板是怎麼看到的?”雖然他是在笑,但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與其說是在笑,倒不如說隻是臉頰兩旁肌肉抖動了幾下來得更貼切。
楊老板冷冷的道:“不該知道的就不該多問,知道的越多,反而會死得越快,難道我沒有教過你啊?”
店小二的額頭已經有層層的汗珠溢了出來,豆粒顆般大的汗珠從腳底湧上額頭,再從額頭一點一滴的直往外冒。店小二忽然發現他好像隻是第一次才認識他的老板,他從未見過他的老板現在的表情,已經超出了他所若認識的那個精明能幹、和藹可親的老板,竟是那麼的陌生、生疏。
隻是店小二已經忘了他跟隨他的老板已經很久很久了。或許人們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在意識到一個人種種的不好的時候,往往會很快的忘掉這個人的不好,忘掉的徹徹底底、幹幹淨淨,竟是毫不留情的將往昔一筆勾銷而過。
店小二現在隻是想逃,快點的逃,逃得越遠越好。隻是他的腳好像不是十分的聽話,如果一個人的腳不聽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頂多隻是寸步難行罷了。但若是一個人的嘴也不是那麼的聽話的話,往往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常言道:病從口入,更多的卻是,禍從口出。前者的話也隻是傷害的是自己的身體,後者不僅僅是會傷害到自己,有時還會牽連到更多的人。但兩者還是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都是威脅到自己的小命的。
店小二此時的嘴最是有點不聽話,隻見他嘴唇哆哆嗦嗦的蠕動著:“老板您是有千裏眼嗎?還是懂未卜先知之術?”
這句話問出來,店小二就有點後悔了。他真想抽自己兩巴掌,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是想得到老板的回答。他目不轉睛的一直盯著老板的臉頰,不願放過老板一個眼神,一個微笑。
楊老板盯著他看著半天,忽的笑的很神秘,道:“那是個秘密。”
店小二急忙追問道:“什麼秘密?”
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的心其實已經跳到嗓子眼了,因為他知道離答案已經不遠了。
楊老板冷冷道:“既然說了是秘密,又怎麼能告訴你?”
店小二忽然感覺自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頹然的轉身準備離去。既然老板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已經沒有道理再繼續追問下去了。這般想著,他腳下的步伐竟是越賣越快,越走越急,竟比平時利索了多了。
楊老板凝視著他的背影,道:“你,準備走了?”
店小二苦笑道:“我若不走,哪還有臉麵留在這裏了?我不走,還能做什麼?”洪四海道:“我那個秘密你也不想問了?”
店小二死灰般眼的神似乎又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又煥發了原先的明亮,直勾勾的盯著老板的肥嘟嘟的臉龐。
楊老板眼珠轉了轉了,又故作大方的甩了甩衣袖,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遲早總會知道的。”
店小二依舊眼巴巴的盯著老板看,生怕錯過一個細微的地方。
楊老板抬頭看了看天,忽的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隻有天知道。”
說完之後,不等店小二追問,已經遠遠地走開了。
店小二看著楊老板腰帶處掛著的那塊已經被煙熏的幾乎看不出材質的像是腰牌的東西,然後莫名其妙的抬頭看了看天,隻是看到一片滾滾的烏雲遮天,對於他而言,他隻知道可能要下雨了,他可以回去將自己午後才晾的衣服收回來。至於老板的話,對他而言,無疑,更是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貌似隻有天知道了。
最後,店小二帶著更多未知的秘密,安心地去做他的店小二了。因為,他知道,店裏還有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還有這麼多的客人等著他去伺候。
隻是,走了兩步,他又抬起頭,對著客棧的天花板看了幾眼,心中嘀咕:“天字二號房的那位爺也該點些吃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