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極少數人,拿了李元慶的銀子,卻又畏懼劉家的勢力,便躲在家裏,關死房門,等待事情的進展。
對於這種人,本身便沒有什麼擔當,李元慶自然也不會去理會,十幾、二十兩銀子,對李元慶而言,那還叫事情麼?
很快,隨著人口越聚越多,李元慶和陳忠都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這麼多鹽加上人口,他們的船,有些不夠用了。
還好一個剛加入的鹽丁守衛,告知兩人,在後麵的小海灣裏,有鹽場的幾條大貨船,李元慶不由大喜,當即賞了這鹽丁守衛二兩銀子,令他帶人去把船開過來。
劉家不愧是豪族,鹽場的大貨船,比之前覺華島水營給毛文龍的沙船還大,足可以裝下2、300人。
有了這5條大船幫忙,李元慶和陳忠的隊伍,一下子變的遊刃有餘。
在士兵們的指揮下,鹽丁苦力們紛紛充作水手,載著他們的家人,載著他們的希望,在大雪茫茫的早晨,一路駛向了北方。
但李元慶並未直接返回廣鹿島,這些鹽丁苦力加上他們的家眷,足有3、400人,以老弱、女人居多,李元慶此行糧食本就帶的不多,廣鹿島也沒有多少存糧,即便有這麼多鹽,但鹽也不能當飯吃,李元慶必須想辦法,把這些鹽換成銀子和糧食。
船隊在十幾裏外的一座無人小島暫時停靠,李元慶和陳忠也召集了鹽丁苦力中的幾個代表,探聽一些登州本地的事物。
黃國山雖是勇猛,在鹽丁苦力中威信也很高,但他沒有太多智計,與之前陳忠倒是一個類型。
而告訴李元慶鹽場貨船的那個鹽場守衛,名叫楊小船的,卻是頗為機靈,加之他算是鹽場的管理階級,對周圍和鹽場的事物也算熟知。
“爺,前幾天過賬的時候,我聽劉寶三這狗日的說過,倉庫裏的這些鹽,大概有三萬多斤,都是好貨色,劉寶三說,東家好像要賣給淮北的一位大客商,能值好幾萬兩銀子。”
楊小船之所以背叛劉家,背叛鹽場,還是因為劉寶三太不地道,連自己麾下的鹽丁守衛也不放過,楊小船的姐姐,在出嫁前,被劉寶三騙到鹽場來糟蹋了,不得已投海自盡,楊小船雖然不說,但心裏卻已經是恨劉寶三入骨。
所以,麵對選擇,他幾乎沒有猶豫,就踏上了李元慶的大船。
聽楊小船說完,李元慶點了點頭,這幾萬兩鹽,確實很值錢,但關鍵是,現在李元慶並沒有門路,把它們銷出去,自然換不成錢和糧食。
楊小船頗善察言觀色,忙又對李元慶道:“爺,劉家雖然在登州府一手遮天,不過,他們卻並非沒有對頭。從這裏往東一百多裏,有個叫張家集的鎮子,那裏,有個綽號叫做‘及時雨’的大商人,名叫張晉鬆。據人說,這張晉鬆有大背~景,在京師有很強的關係,為人豪傑,行俠仗義,也是做鹽場生意,跟劉家是死對頭。劉家幾次找茬,跟這張大官人過不去,最後卻都拿他沒辦法。或許,咱們可以把這鹽賣給他。”
聽楊小船說完,李元慶看了陳忠一眼,陳忠忙點點頭。
已經到了這一步,如果有銷路,哪怕風險大一些,陳忠都不想放棄。
李元慶卻一笑,“及時雨?這名頭大啊。小船,這張晉鬆,真有傳說的這麼行俠仗義?”
及時雨,顧名思義,就像是旱地需要雨水時,雨水總能及時出現,當年水泊梁山好漢宋江就是這諢號。
無論是在此時還是在後世,能有這種諢號的人,那必定是手眼通天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