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虧欠(2 / 2)

“我也加一塊……”崔世豪附和。

她不屑地睨了兩人一眼,一時無言以對。他則寵溺地撫著Lucky白色的卷毛,突然出聲,“別理他們,他們就是嫉妒,嫉妒!”……

到西藏的第一晚,四個人圍了一桌打麻將。

起先,崔世豪和佟家星對桌,兩人幾乎贏了個滿盆。崔世豪不動聲色地朝某個方向看了眼,或不經意地用手指摸摸鼻子,或隻是略微揚了揚嘴角,佟家星便會意地打出正確的牌。而佟家星不自覺地用右手小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打著節拍,或是無意識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或隻是麵露得意,崔世豪也將每個細節悉數收入眼底。

他很快看出了兩人的小算盤,卻始終隻是盯著自己手裏的牌。在幾盤過招後,他提出要換位置。然後,他和佟家星分到了一組。最後,連佟家星也看出來,他是故意輸錢給她。每當她贏了,歡呼起來的時候,他便眉眼生笑……

她不明白,他對她那樣好,那樣溫柔,就真的沒有一點喜歡過她嗎?還是即使他覺得她討厭了,也會像打牌時一樣,即使看出對方耍詐,也不會表現出來?

程明開車接的佟家星。他把自己的外套脫給她,疲憊地對同樣疲憊的她說,Colin,我是喜歡你,但並不表示我願意等你一輩子。任何男人,都隻有一陣子的耐心。他一回來,你甚至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也有情緒,也會吃醋,也會傷心,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等你多久。我爸逼我去相親,如果你心裏哪怕有一點點在乎我,這個周末我會和陌生的女人約會,在西大街拐角的那家咖啡廳……

那是佟家星第一次認真地凝視他。別等我了程明,你這三年都沒有交女朋友……謝謝你的陪伴,如果我和他注定要走散,也不希望你懷抱著那樣的期望等著我。因為,即使他曾經真的對我做過多過分的事,我也根本不可能因此推開他的。

他看到她右手上璀璨奪目的戒指,似乎明白了什麼。隻是苦澀一笑,好,我送你回去!

那是入冬的日子,大街上吹起蕭瑟的枯葉,天色暗黃,陰陰欲雨,似一陣風,就可以卷出一片黃沙。沒過午後,樹枝搖曳間,“沙沙”下起了微雨,空氣裏的氣息更加冷冽得沁人肺腑。那樣的天氣,似專為配合諸人的心情。

崔世豪坐在窗前,遙望風雨中依然忙碌的整個城市,他鮮少有閑情安靜地坐在那裏,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景物。足有半麵牆的液晶電視裏,播放著莎士比亞的話劇——“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悲劇的結局,他看過不下數十遍。從小,他對悲劇就有著無與倫比的迷戀,他深信世間的一切,最後總會以悲劇收場,沒有人會比他更癡迷悲傷結局的到來,一旦結局到來,也就意味著結束。

“這是轉到佟家星手上的嘉怡的股份,”敖哲將合同遞給他,“隻需要你最後的簽字。”

“Thankyou!”他輕快地向她打了個軍禮表示感謝。

敖哲不甚唏噓。三年前,佟軍衡以佟家星母親名義留下給她的遺產,根本還未產生法律效益,你和陸離為她做了違法的事。陸離的條件是,你帶著他的妹妹遠赴瑞士治病。現如今,你又把你爸投資在佟軍衡公司的股份全部轉給她,你……是因為愧疚當年害她差點見不到她爸爸最後一麵嗎?其實,你不用愧疚的,你一知道她父親病危,立馬就去找她了啊!

那是我欠她的。他的目光始終專注在窗外,即便雨水早已將窗子打濕,模糊了窗外整個世界。如果當年我不趁人之危,她會有更好的選擇,或許程明,或許是別人。她……會有更好的選擇!

如果不是他對她死纏爛打,他們如今又怎會走到這一步?

你既然真心愛她,為什麼還要和齊韻定婚?敖哲不解,下午崔齊兩家就將在崔家大宅訂婚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她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