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莊潔撐著透明的傘,走到陸家大門,懷裏的小白狗在風雨裏瑟瑟發抖。
陸離拉扯了兩下領帶,正準備鑽進車裏,餘光瞥見站在雨中的女孩,她穿得有些單薄,期盼地盯著他的背影。他怔了一怔,向她走去。
“阿離,”她欣喜地叫喚了一聲,迎麵向他走去。
他神色淡漠。“你來幹嘛?”
她撫了撫縮著腦袋的Lucky,笑說:“你已經好些天沒來看過Lucky了。昨晚又是閃電又是打雷的,它嚇得一直在我的床邊汪汪地叫。”她將懷裏的狗遞給他。
一時間,他也分不清她是記不清他們已經分手,還是她企圖裝傻。他接過那隻圓滾滾的狗,它有了小肚子,看樣子被照顧的很好。有那麼一瞬,他有些心軟。但很快,他便記起如今還跛著腳的陸諼。她喜歡崔世豪,但從來不敢承認,因為她是那樣自卑。而造成他妹妹自卑的罪魁禍首,就是此刻站在他麵前女人的父親。他早已認定,是她的父親造成他們兄妹沒有父母的疼愛,是她的父親,害他的妹妹整整坐了七年的輪椅,甚至很長一段時日裏,都不肯開口對他說話。
他一下一下撫摸著懷裏的小白狗,一字一字地告訴她。他說,莊潔,你不是問過小諼為什麼要坐輪椅嗎?好啊,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兄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完全要拜你的父親所賜!當年,如果不是你父親攜款逃走,每年我們父母的忌日,我們也不會對著一座空墳祭拜;如果不是你父親不負責任地逃走,小諼能夠得到及時的治療,也不用坐那麼多年的輪椅。我也不會忍心把她送到國外去接受治療!
突然的一陣狂風吹走了她手握的雨傘,卷起了她飄逸的紗裙。她木然地杵在那裏,隻看到他眼裏含恨的笑意。怎麼會這樣?她喃喃地問他,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啊阿離!
那你現在知道了吧?他一句話問得她啞口無言。對了,他笑得意味深長。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分手吧,知道為什麼選在那天嗎?
與此同時,崔家大宅裏,正舉行著熱鬧的晚宴。晚宴的結束,將預示著崔齊兩家的正式結蒂。
崔世豪剛迎完兩家的好友親朋,躲到角落點了支香煙。紅色的星火在指間一明一滅。正貪婪地汲取著,見齊韻失落地走向他,下意識地摁滅了煙頭。“怎麼,他沒來?”他的唇角隱隱生笑。
“他來了,來祝賀我。”齊韻自嘲地笑了笑。“你真的要和我結婚嗎?”
“你可以選擇真的嫁給我,我可以守你一生。你也可以選擇隨時結束婚姻,到時,我也絕不阻攔!”他說這話是認真的。他在為了崔家利用了她後,實在應該為她做些什麼。而他唯一可以承諾的,便是給她他有限的生命。至於愛情,他在早前的時光裏,便已全部留給了另一個人。
望著男人嚴肅的雙眸,齊韻有些恍惚。她從很小就單戀的那個人,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小韻,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但……我沒法把你當成未來的另一半去愛!”她的眸子裏蘊了些濕氣。他們都不愛她!“不管你為了什麼要娶我,我不想知道,也不敢興趣。我隻是……真的想要一個人陪在身邊了!”齊韻長長籲了口氣,“既然,他總歸不會接受我,那麼,和誰結婚都一樣!”
崔世豪望著麵前淒然的女孩,把手壓在她的肩上,想要給她一點安慰。
“我可以知道一點關於你和那個女孩的事嗎?”齊韻晶瑩的眸子盯住他的。可以看出來,她有些不安,有些難過,急切地想要從他們的故事裏尋找一點安慰。
“當然!”他想了想,“如果你想知道,我會慢慢告訴你。”